“丫鬟说她带了不少衣物和银票,”李晏说,“怕不是一时兴起,不会玩玩就回来。”
“你是不是也要亲自去找她?”裴明嘉忽然问。
李晏揉了揉额角。
“明嘉,丁蝉的父亲于我有恩,他死前托了我庇护丁蝉,一直到她出嫁为止,我不能不认。”
裴明嘉唇瓣一抿,似是有些冷漠。
“你要去就去吧。”裴明嘉说完,就起身往里间走。
李晏也跟上前走了几步,最后在里间的门前停住。
隔着珠帘,裴明嘉冷冷地看他一眼,然后转过头去。
“我先走了。”李晏沉声道。
裴明嘉本是打定主意不理李晏的,她的性格向来如此,各人有个人的脾气与缘法,略劝几句是心意,若是对方不听,她是绝不会再多费唇舌的,既气着自己,也未免惹恼了他人,左右他人的事与她也不相干,她乐得自己自在。
然而今天她有一股气直从胸腔肺腑中往脑门子上乱钻。
不说出来她怕是要憋死。
“李晏,”裴明嘉叫了他一声,又咬了咬嘴唇,小小吸了一口气,暂且压下那股气,言语间却也不缓不急,“没有谁一定要为谁的人生负责,丁蝉跑了也是她自己的选择。你找她可以,但你也要摆正你自己的位置,否则也是耽误了丁蝉,不能因为她的父亲,就对她无底线的纵容,这只会害了她。”
李晏立在原地,低了低头,手掌微微捏成了拳。
“如今你是可以如兄长一般护着她,纵着她,可是往后呢?她嫁人之后呢?她这性子若是与夫家有了争执,又来找你做主撑腰,你要怎么办?你毕竟不是她的亲哥哥,你若随随便便插手,她的丈夫又会如何作想?还是干脆丁蝉也不用嫁给其他人了,就像她期望的一样,你把她娶了。”
裴明嘉说完之后,周遭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李晏方才说要走,这时却也没走,但也没说什么话。
过了好半晌,裴明嘉看着香炉上飘出来的烟袅袅各异,差点都要睡着了,李晏才说:“我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