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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陈诗酒是个脚底抹油的逃精,倒不如用世俗的情理和法理往她身上套好了。

一个从小到大的好好学生,道德感总是来得比三教九流强多了,甚至远超社会平均水平。跟她一次次闹别扭说道理没有用,对付她这种人,就得心狠手辣一点,直接给她冠名烙上身份,她才有那份尽义务的自觉。

陈诗酒心里竟觉得怪怪的,怎么好好谈着恋爱,突然就谈婚论嫁起来。

不过心却笃定很多,好像被他这么一疏通,便觉得前路其实也没那么窄了。

幽暗的道路,前方敞出了一丝光明,令人觉得希冀无比。

幸福的轮廓,模模糊糊的,似乎在终点等她。

虽然他没说那些矫情兮兮的话,让她不停感动掉泪,但就这样平平淡淡说出对未来的规划,好像在她心里的冲击力反倒更强。

不是那种猛烈巨浪的冲击,而是觉得意外的踏实有力量。

“关于你说的那个想回家乡的问题,我刚刚也想了一下。集团的主营业务一直挺稳定,稳中有增吧,不过一成不变总有一天会被淘汰。铺子摊得大,总得把鸡蛋多投几个筐里,新赛道肯定也得跟着一起进场做蛋糕,将来才有分蛋糕的资格。我不能保证每年都会有大把的时间陪你回来,但你想回这待着我肯定没意见,就是这里交通太差,未来我可以从集团的基金以你的名义做定向捐赠或者直接注资入股你们这比较成熟的城建公司,别的不敢说,但至少保证你每次回家的路不会再像以前那么不方便。”

陈诗酒笑话他:“你没听过‘投资不过山海关’这句黑话吗?”

陆星寒:“不怕,赫吉和你爷爷都是这一片地区的城建元老,再怎么黑,跟这种涉及红正底色的背景,从这里头拨出去的钱,再怎么打水漂,也不至于没个响儿。那帮人也不傻,知道什么该惹什么不该惹,不会惹自己一身腥的。”

这人也太聪明了!陈诗酒为他看问题所在的高度所折服,还以为这人兴头上脑子一热,就拍案说要上这捐赠投资,没想到其实肚子里一团的黑水,老奸巨猾。

陈诗酒浅哼一声:“奸商!”

目光却是流露出隐隐的崇拜与欣赏。

陆星寒推着掌遮住她的眼睛,臭屁地说:“嗳嗳,别拿这种眼神看我,你不怕我骄傲啊?”

心里有了底,但陈诗酒还是打算先把这事含混应付过去,毕竟离毕业还有一年,两人才刚经历一次不破不立的大吵,虽然感情升温,但恋爱这种事,没准上一秒两人还风和日丽,下一秒就吵得不可开交了。

一年的时间,现在就谈婚论嫁,未免言之尚早,且走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