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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诗酒从床单的材质上来看,断定这一套轻薄真丝面料的灰色床单应该是陆星寒自带的。他们鹤因人,一年四季都喜欢用纯棉材质的床上用品,真丝这种难伺候的面料,几乎在他们鹤因绝迹。

他刚刚没说床单要不要帮他收拾起来,陈诗酒想了想还是帮他卷了起来收拾进行李箱里。抖动床单的时候,居然还有一阵柑橘味的清冽香水味。

还挺好闻的,让人想起了雨季小青柠那种幽淡的青涩。

她去卫生间帮他收拾盥洗台上的牙刷和剃须刀,发现他就连漱口的杯子都是自带的,并且民宿的免费牙膏他不爱用,用的是他自己带的一款全英文的铝制外壳牙膏。

他果然有洁癖,陈诗酒在心里说。

陈诗酒拉开淋浴间一看,果然没猜错,里头的沐浴露洗发露也是他自带的,民宿提供的东西他一动没动。

是个讲究人,对生活品质要求还挺高的,不知道这是不是大城市人身上的通病。

陈诗酒回到卫生所,没在挂盐水的地方看见陆星寒,一问所里的护士,才知道他居然被招呼到了赫吉的办公室休息。

护士以为他是陈诗酒的朋友,干脆在前台取了钥匙,请陆星寒去赫吉的办公室坐着。

赫吉是卫生所的妇科医生,她从十几岁开始就在这工作,是一位医术高超并且兢兢业业的妇科圣手。鹤因大半数的孩子,都是经由赫吉的双手接生的。

赫吉今天轮休自然是不在办公室的,陈诗酒晃去赫吉的办公室,果然在那看见了陆星寒。

他的眼睛率先落到了她手里拎的那只行李箱上,“新民宿我联系好了,一会儿我新订的民宿老板开车来卫生所接我,今天谢谢你了。”

陈诗酒把视线落在他包成馒头的脚掌上,决定送佛送到西,“那我就等一会儿再回去吧,这行李你不好拎出去。等老板来了,我帮你把行李箱放上车再回家。”

陆星寒居然莫名有点感动地说:“下次来上海找我玩吧,你不是要去看朋友?”

尽管那个朋友到目前为止,看起来仍然只是不靠谱的网友。

陈诗酒奇怪的瞟了他一眼,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