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地含着牙刷,她先回复了几条消息,才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磨磨蹭蹭地洗漱。
成长到这个年纪,她终于能慢慢和自己的“懂事”和解。
倒也不是主动和解,毕竟不和解也没有办法。
她也开始明白,自己“懂事”的来源太复杂了。
问题不能全部推到亲戚家人挂在口中的“思思,你要懂事”,也不能归功于她过早觉醒的,想要保护妈妈、分担妈妈压力的“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还有对被遗弃的恐惧,怕自己做不好某件事,大人就不要她了。
后来,她在姥姥家过了一个开心的暑假。
姥姥很疼爱她,比这一辈的其他所有小孩还要疼。
但在暑假之后,再见时,只剩一张照片。
用冷水洗过脸,秦忆思抬头,透过镜子看着湿了满脸的自己。
你已经很棒了,秦忆思。你已经有足够的底气,坦然接受他人的离开,不论是短暂还是无期。
擦干脸,她画好全套妆,将自己的物品带离。
客厅的茶几上有一张酒店早餐券,应该是顾渊穆放的。但她早上没太多胃口,也就没有拿。
出门按下电梯按钮,过了一两分钟,电梯就到了。
她走进去,拨通电话,声音干练:“楠楠,我今天会去律所。下午等我面试完,我们过一下目前的疑虑,明天去jat拜访。”
“嗯,好,你忙吧。”挂断电话时,电梯也到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