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思考这些已经没有什么用了。
做下决定那一刻,燕弱衣预想过她的情绪,震惊、讽刺、失落,他想过她会对他很失望,但唯独没考虑过她会绝望,绝望到要与他恩断义绝,跳进那冰冷的护城河里。
燕氏皇族开国千年,护城河建了毁,毁了又建,多少副尸身沉进了那不见天日的黑暗里,垒砌成皇权的骨。他是个君王,手握生杀权柄的君王,多少人的生命在他眼里如同过眼云烟,当皇权不稳,前路崩塌,他想他会毫不犹豫牺牲某些人,铺成脚下可以继续前行的路。
当被翻红浪之际,她搂着他脖子喊出那声信哥儿,他敏感多疑性子发作,整整焦虑了两年。
后来燕弱衣又想,算了,不爱就不爱,他找一个更爱他的姑娘。
即使这样,燕弱衣也没想过要她去死。
他要她妒忌,要她失落,要她为错过自己而悔恨终身。他要成为她心口上最鲜血淋漓的一道疤,余生都痊愈不了。
没等他报复成功,他的报应就来了。
来得猝不及防,他没做好任何的准备。
她怎么能,那样决绝地说,下一辈再也不想与他相见?
她怎么能,一边冲他笑着,一边让刺骨的河水浸透温暖的身子?
她怎么能——
燕弱衣气血翻涌,胸口愈发难以呼吸。
又过七日,叛乱余孽基本肃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