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站起身,有一点稳不住脚步。好像才刚刚开始相信, 又被告知这只是愚人的梦境。
“既然各取所需, 那我也不必抱有半分情义。”
眼风逐渐趋于冷厉,抓起一尘不染的球棍漆身, 用力摔向熊熊燃烧的炉焰。
火光被惊跃,只一瞬便恢复沉默, 将期待和甜蜜吞熔成灰。
今天是12月20号,墙上的复古挂钟正指向晚间8时56分。
易圳是在平安夜那天赶回德国的。
可偏偏不巧, 代薇当晚突然高烧不退,接连流感伤风一病就是七八天,等痊愈的时候别说圣诞,元旦都跨完了。
完美错过德国全年最热闹的“双旦节”,代薇当然一万个不甘心, 除去白天满庄园疯跑、晚上战况激烈以外,剩下的时间她见缝插针地就在易圳耳边算日子。
终于在女人唧唧歪歪的絮叨里, 时间一晃来到了农历年。
除夕一大早,代薇从楼上冲下来安排管家召集易圳古堡内的所有佣仆,依次搬出她这一个月去华人市场疯狂置办的年货。
代薇生在年味浓厚的苏城。
自幼跟着爷爷奶奶耳濡目染,可谓是“办年货”的一把好手。
小到灯笼对联、福字年画爆竹,大到请回来的财神、菩萨、灶王爷, 以及各类糖饵果品、骰盅纸牌简直应有尽有, 东西多到立马开间杂货铺也丝毫不夸张。
易圳懒洋洋地从房间出来时, 正好看到楼下中庭的这副热火朝天的景象。
原来是因为今天有“正事”,昨晚才不到十点就肯乖乖睡觉,出奇地不闹腾。
微微挑唇,他没有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