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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旸抽出纸巾抹嘴,若有所思。

“十岁那个,似乎是障碍者?”沈夜没放弃,“正常这个年龄,精神力分化已经确定,普通人在十岁之后才精神力发育正常的不足6,他是普通人的概率仅有障碍者的十六分之一,但是……他是特异者的概率可能是百分之百。”

而能够区分障碍者和特异者的,只有沈夜一个人。

白旸也在他对面打了一张光屏,内容是关于注册特异者管理方式的听证会,关系到数千特异者未来的人身自由和隐私尊严。

“我纠结很久,你知道的,十岁的身份很可能对听证会结论产生决定性影响。”

如果他是个特异者,公众对特异者的恐慌和仇视会迅速拉升至高位,那么沈夜曾经希望的对特异者“更加人性化和公平”的管理改变就不可能实现,保不齐听证结论会事与愿违变得更加苛刻。

特异者向来是一个变数很大的群体,他们为善和作恶对社会影响的指数倍于普通人。

又因为特异者易于隐身在障碍者之中,他们也间接决定着这两类数量占绝大比例人口的关系好坏,从而决定社会和谐与否。

规则对特异者越苛刻,特异者也越倾向于对抗规则。

何况,联盟注册的特异者仅是一少部分,更多藏于茫茫人海的特异者每时每刻都可能利用隐藏技能做大概率无法被发现的事。

特异者究竟是朋友还是敌人,这很值得思考。

朋友的脖子上不能套着枷锁,否则像“还乡团”“神社”之类的组织就永远不会消失。

“但我觉得,很多人还是希望知道真相的,也有能力分辨‘真相’的真伪,尤其那些作为联盟脊梁的人。”

沈夜说,“是看得见摸得着可怕,还是闭目塞听身处迷雾可怕?魔法能打败魔法,但真相才能支撑现实。一个利用虚景迷惑欺骗民众、把民众当傻瓜的联盟,就像一位谎话连篇ua孩子的母亲,要么养废孩子,要么失去他们。”

当晚,沈夜对白旸说的一些真心话,他后来同样在听证会上说了一遍,并获得了比预想更多的认同。

很多人为了生存于世不得不戴上面具,但这世界也并非很多人想象中那么虚伪,只要有人率先亮出真心,总是不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