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慢些！”紫绒拿了手炉赶来道：“姑娘莫急，肖妈妈昨儿个就打发蓝绡去二太太那边看着，有动静早就来回了。妈妈千叮咛万嘱咐，姑娘一定得等她回了再去那边，她男人去讨舅老爷主意去了。姑娘，娘亲舅大，这等大事，听舅老爷的准没错。”

“我去温一会子书。”景颐接过手炉，让丫鬟忙去，嘱咐道：“等蓝绡回了，再来叫我。”

“姑娘放心！”紫绒回房，恰巧遇着素罗拿了斗篷和皮靴找过来，笑道：“等你？人都要不见了！人在书房呢，这会子用不着这些东西，先放着！”

“妈妈也太欺负人，还在和红锦掰扯呢！东西早就收拾好了，都放衣柜里呢。昨儿天还好好的，能没拿出来熏，可就让她抓住了‘大把柄’，不知要怎么闹呢！自太太去了，这些人是越发过分了。”素罗嘟囔道。

紫绒叹气道：“往后还有得闹呢！姑娘心里也不好受，你去书房候着，我去拦着妈妈，好歹给姑娘个清静。”

“到了这个节气，不管天儿怎么样，该预备着还是得预备。一屋子人，照顾个小姑娘，累着你大小姐是吗？多熏个斗篷就累得你腰酸背痛怎么着，要这么着，我今儿就去回了二太太，请你回去当大小姐，说不得你家里备好了丫鬟婆子伺候你呢！”

碧绉笑嘻嘻道：“可不能回去当大小姐！这一年年的，太太庄子里的出息少了又少，也不知进了谁的腰包。”

“妈妈好大的威风！管了里头的事儿不算，还要管外头的事儿。庄子里的事儿，好了坏了自有老爷太太们管，轮得到你说三道四。严格来讲，红锦姐姐做错了事儿，也不归妈妈管，该回了肖妈妈才是。”青绫呛道。

“我是姑娘的奶娘，怎么就管不得她房里的丫头了？府里的规矩就是……”

“先去太太指了肖妈妈管姑娘房里的事儿，这是姑娘房里的规矩！您得守，姑娘院里的人都得守，姑娘的奶娘又不止你一个，怎么人家陆妈妈就那样省事，把姑娘照顾得妥妥帖帖的不说，也不跟人闹气。妈妈要这么闹，早晚回来太太，大家都落个干净。”红锦不甘示弱道。

“我难道是为了自己和你一丫头片子理论，我不是为了姑娘。姑娘要是冻……”

“妈妈，喝盏茶，歇歇气！您这一大早过来，没吃吧？姑娘说了，叫您趁着鸡丝面还热着，吃了暖暖胃。”紫绒拉着陈嬷嬷出了房，又把她按在桌子上，夹了满满一碗鸡丝木耳放人跟前。

“姑娘这是过去了？”陈嬷嬷问道。

“素罗陪着呢！”紫绒答非所问。

陈嬷嬷点了点头，拾起筷子道：“姑娘也大起来了，这规矩也该拾起来。这做小辈的，哪有不去给长辈问安的道理。”

“教姑娘规矩的罗妈妈可是老太太赏下来的，人家都没说甚。老太太往常就说，姑娘只要好好保重自己，就是孝顺了，也全了她老人家对老爷的一片慈心。妈妈也是这府上的老人，今儿这么冷，还早早过来吆三喝四的，一股脑把姑娘从被窝里挖出来。若姑娘有个好歹，将来你有什么面目去见老太太？”红锦不甘示弱地质问道。

“都少说两句吧！一大早闹闹闹，这日子不要过了？不要过都回了二太太去！”紫绒冷了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