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野看到镜片上反光出的自己的表情。
竟有片刻的失神。
想到第一眼见她, 是在梁桁的排练室外。
一袭规整优雅的白裙, 如瀑般的长发, 关车门的动作, 高跟鞋落在地面的分寸,都拿捏的十分妥帖精致。
她现在本该在音乐厅中琴弓翩跹、受尽簇拥,他从杂志上了解到,她的人生也是一步接着一步,规整无比。
现在她居然和他来到这种地方,还要跟他去找周明磊讨债?
怀野半眯起眼睛,细细地打量着她,唇角不禁也勾起一抹笑容,心下却是有了些许恶劣的想法。
美好的东西在自己面前毁掉,他最喜欢看了。
这家ktv坐落老城区,有些年头了。
五颜六色的烟熏缭绕下,逼仄狭窄的包间传出时而嗞哩哇啦,时而破嗓嘶吼的歌声,实在难听。
一条叠往二层的楼梯非常陡峭,地毯都磨起了厚厚的毛边儿,高跟鞋踩上去,不留神都会被绊到。
瓷砖地板破旧,酒气弥漫,烟味儿冲鼻,虚虚蒙蒙几乎看不清路,喝得东倒西歪的男人揽着衣着暴露的女人,没素质地对着服务员破口大骂,极近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那人不留神要撞着乔稚晚过来了,怀野的臂弯迅速地一叩她的肩,把她带离那边,走过二层的拐角,直往走廊最里的包房走去。
梁桁有一点没说错。
乔稚晚活了24年,rachel将她保护的太好,以至于她大部分时候都生活在象牙塔里。
她真的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
少年的胳膊落在她的肩头一直没挪开,不知不觉,他的怀抱就驱散了来到陌生地方的不安。
她居然也没有丝毫的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