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舱内有乐声流淌,旋律缠绵交绕,好一会儿,她的情绪才逐渐稳定下来,耳中的充气感再次膨胀。
梦中的场景也跟着一齐失了真。
她盯着黑沉一片的窗。
却再没了困意。
飞机落地,雨势如瓢泼。
几位空乘小姐毫无困意,她们的视线从上飞机起就不住地在乔稚晚脸上睃巡,夹杂着窸窸窣窣的惊喜和议论。
临下飞机,终于在检查登机牌和护照的间隙兴奋地开了口:“请问、请问你是那个拉大提琴的joanna吧?我、我看过你去年在北京的演……”
乔稚晚慢条斯理地拿出墨镜,在鼻梁架好,她的红唇依然是温和且礼貌的弧度,“不好意思,你认错了。”
“啊?啊……对不起,对不起。”
乔稚晚接过自己的证件,点头微笑着说了“谢谢”,拉起登机箱,绕开身后一通尴尬的长吁短叹,下了飞机。
去了洗手间,手机放在盥洗台,才开机就无休无止地震动起来。
消息和未接通话噼里啪啦往外弹。
【巡演还没结束,你就这么走了?】
【joanna,你是不是疯了?】
【我给你24小时,立刻给我买机票回来!】
【回电话!】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去哪了是不是!是不是又去北京找那个男的了——】
【回我电话!】
乔稚晚从包里拿出口红,对着镜子,不急不躁地补起了妆。
长达十几小时时差混乱、昼夜颠倒的飞行,她的眉眼之间疲态尽显,双腿如同灌了水,整个人都沉甸甸的。
没什么精神。
直到镜中的女人气色复佳,依然体面优雅,看似毫无瑕疵,她才对自己轻轻微笑一下,收拾好东西,离开了这里。
无数航班晚点,机场像塞得满满当当的密封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