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杜寰对白璞是说什么听什么,乖乖就坐到了书案前,铺开洒金宣,一方端砚里只有些残墨,杜寰拿起一边的新墨慢慢研磨。一时间屋里氤氲起淡淡墨香,和着暮春的熏熏南风,分外醉人。
“夫子,父皇和你说了些什么?”
白璞坐在一旁拿了一册书卷,眼睛却只看着研墨的杜寰出神,听到他的声音居然还愣了一下,才道,“陛下说过些日子让我带你除去历练一番。”
杜寰一时间没听懂白璞的意思,愣愣地看着他,白璞觉得他这幅模样可爱得很,放下书来耐着性子把杜鸿的意思传达了。
杜鸿说楚、越联盟,难免会动摇原本相安无事的中原各国,说不定还会对蜀国构成威胁,因此让白璞和杜寰暗中去探探虚实。白璞虽为太子之师,可是也只是谏议大夫,蜀国以外的人都不识得他,是最合适的人。带上杜寰一来不耽误杜寰的学业,二来也是对他的一种磨砺,毕竟君主可不是光会讲道理就够的。
杜鸿这一番打算不可说不合理周到,可是杜寰一下就发现了端倪。
楚、越两国在中原各国中实力最弱,结盟也不过是为了保全自身罢了,原本对于蜀国来说没什么要紧的,如今这样岂不是有些奇怪?
杜寰把自己的想法和白璞说了一下,白璞早上见杜鸿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杜寰,自然没怎么思索就应了,如今再一想,果然是有问题。
“君心难测,陛下这么做总是有理由的。”
杜寰腹诽,人家皇帝的心难测是因为人家城府深重,而他爹是因为太不靠谱。可是白璞都这么说了,杜寰也就不再计较了,和白璞一起出门总归是一件好事。
这么想来,他又想起了柳棉的话,他喜欢白璞,这他就承认了,可是,白璞真的也会喜欢他吗?他看了低头看书的白璞一眼就慌忙转过脸去,脸上火烧似的红。
“怎么了?”白璞忍不住抬头的时候看到杜寰似有些不对劲,起身走了过去,“可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