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发现的再早一点就好了。

席初瑜看着已经完成八成的丹药，慢慢闭上了眼睛。

没有反悔的时间了，他必须下定决心。

与此同时，乔植跟着副宗主来到树林中，直到走到一个假石后才停下脚步。

乔植知道，这就是副宗主口中炼制丹药的禁室入口。

机关声响起，副宗主领着乔植一路往黑暗的阶梯往下走。

“我带你去见宗主最后一面，你别想耍什么花样。”副宗主举着一颗照明的夜明珠，声音十分严肃。

虽然乔植再三保证过，但副宗主还是不能相信，一个人会心甘情愿的为了救情敌赴死。

乔植并没有回答，依旧一言不发的跟在他身后。

副宗主答应了乔植单独和席初瑜见面的条件，叫走守在门口的师兄师妹后嘱咐他快一点出来。

乔植点头，轻声往里面走。

“怎么进来了，不是让你们在外面守着吗？”一道清冷的声音传出。

里面放着一鼎足足有两人高的炼丹炉，气温不断抬升，热汗顺着席初瑜额角往下落，将他向来淡漠的脸上熏染上一点红晕。

乔植看着他，轻声叫了句师尊。

席初瑜放入了最后一株灵药，抬手的动作猛然僵住，难以置信的睁大双眼。

“师尊……”乔植再次开口喊了一句，脸上带着淡淡的苦涩笑容。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乔植脸上再没有了从前的灿烂笑容。

席初瑜难得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乔植朝他一步步走来。

“师尊这些天一直在这里炼制这个丹药吗？”乔植疑惑地问，随后像是想起什么一般，“是九转还魂丹吗？需要龙心做引的丹药。”

果然都知道了……

席初瑜狼狈地避开乔植的目光，沉下声音说：“既然你都知道了，还站在这里做什么，送死吗？”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席初瑜就在想，如果乔植害怕的离开这里，他是不是就不用再纠结了？

但是乔植没有离开，而是看了眼炼丹炉，转头轻声问：“这是师尊想要的吗？”

席初瑜不知道乔植在做什么，加上心里那点见不得光的小心思，他下意识的说出伤人的话。

“既然你都发现了，那我就不瞒着你了。”

“没错，我利用你的喜欢得到焰心草。”

“我想要的，从头到尾只有你的心脏。”

“你还不知道吧，就连你心心念念的初见都是我专门为你设的局。”

伤人的话一旦说出口就无法停下，更何况席初瑜说的都是真的。

“那师尊可有半刻为我动心过？”乔植有些麻木的开口问，声音轻得几乎要被风吹散。

“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你，我喜欢的只有我师兄。”席初瑜怎么可能会承认，说话的声音无比尖锐。

本以为这样可以刺激到乔植让他离开，可谁知乔植却饶过他纵身一跃靠近炼丹炉口。

热浪翻腾，乔植的身影都扭曲了几分。

“这样也好。”乔植突然笑出声，像是十分满足一般说：“这样师尊就不会为我伤心了。”

有什么东西超出了预料范围，席初瑜的心跳的越来越快，几乎要蹦出嗓子眼，他生怕乔植一个不小心掉进炼丹炉口。

乔植眼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彻底熄灭，他站在温度极高的炼丹炉口，笑着看向席初瑜说：“来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如果我死了师尊会不会为我感到伤心，我要说什么才能让师尊不为我难受呢？”

“不过现在不用了。”乔植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轻飘飘地说道：“因为师尊从来没有把我放在心上啊，怎么可能会为我伤心难过呢。”

“你下来，那里很危险。”席初瑜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说话都带上了颤音。

若是以往乔植肯定会乖乖听话，但这次不一样。

“其实师尊失去记忆的那三天，是我一生中最高兴的时候。恭喜师尊，得偿所愿……”乔植笑着转身，面对火海纵身一跃。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快到席初瑜都没反应过来。

席初瑜满脸错愕，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乔植跳入炼丹炉口，反应过来后立马跌跌撞撞地跑到控制炼丹炉的高台上。

即便他反应再快，也根本来不及。

这种温度下乔植不可能还活着。

一道刺眼的金色光芒闪过，随后席初瑜便闻到一股丹药的清香。

乔植跳进炼丹炉的瞬间，最后一味药投入，九转还魂丹练成。

外面的副宗主听到外面巨大的雷鸣声，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往回跑，为心中的那个猜测感到难以置信。

“师兄，这是成了？”副宗主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呆呆地站在炼丹炉前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席初瑜。

其他人紧随其后，闻到丹香后都是同样的反应。

然而本该感到开心的席初瑜却全身发凉，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也感受不到一点得偿所愿该有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