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得对,自己就是个贱种,生来不详,生来不幸,从一出生开始就克死了自己的雌父。
本是应该在他出生的一瞬间就给他掐死,不要让他来祸害这个人间让他活到现在每个和他接触的人都有责任
可自己前十八年,却非要抱着那样可笑的反抗的决心,一直像一块破烂的狗皮膏药一样黏在这个世界上,让所有的他在意的人因为他受难
七月嘴角抽动,脸部其实冻僵了,却依然微微挽起一个很温柔的弧度,他微微闭上眼睛,抚摸着依然昏迷过去的周瓷的脸颊,轻轻叹了口气。
他自认为这辈子没有对不起任何人,甚至是别人在他身上造了无数的冤孽,他以前认为命运不公,现在只觉得理所当然。
他恨那些人,却不再恨他们伤害自己。
他恨那些人为什么没有再狠一点,直接掐死自己杀死自己。
这样他就不会再机会来祸害他的神明
“对不起”七月亲吻周瓷的碧眼。他想起周瓷以前对他说过,这三个字永远不要对他说,可是自己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他。
黑发少年的发丝随着风像是野狼的狼毫般飞舞,他依旧身着一身囚服,比怀里的人穿的更少,本应寒冷却不见瑟缩,身边散发的气势凛冽的骇人。
他的眼瞳纯黑,上古猛兽伺机而动要捕食的眼眸一般,却又在凶狠之外透露着一股解脱的茫然。
那就这样吧既然他死了,这个世界又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一起毁灭吧
风雪逆转,本应下落的雪花倏然向上,以风雪中紧紧相拥的二人为起点,从地底开始逐渐有缝隙裂出,还有逐步扩大的趋势
“呼呼——”雪风夹杂着碎掉的木屑和雪花席卷扫荡。
他们身边宛如旋转起无数的刀子,一旦靠近便有刀割肉剐的炽痛感,这一瞬间,从少年不算健壮的身体之中爆发出了无尽的力量,在这个世界与日月同辉
有人顶着刀割的痛感跪伏在已然失去了理智的少年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