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在成亲之前的风流债,成婚之后堂而皇之地提起来的,少之又少。
更何况这件事还是陇邺上下的笑谈,旁的人避之不及还来不及,谢妧却仿若丝毫不在意一般,甚至还当着章如微的面问起——
一时沉默以后。
“殿下……”章如礼似乎是想要打个圆场,“如微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你现在这样咄咄逼人,实在是略有不妥,虽然如微当年确实和佑陵有些渊源,但是只赐婚以后,他们就从来都没有过来往,甚至就连大婚之时都退避,未曾前来。”
“如微处处为殿下着想,殿下现在这样……实在是让人太过寒心。”
章如礼这话说得实在巧妙,表面上似乎是处处妥帖,但是实际上却是暗指谢妧行事嚣张,又点明当年景佑陵和章如微确有私情,更是谈及大婚当日,章如微不来,反而坐实了景佑陵和她之前的郎情妾意。
景家和章家世交多年,章家兄妹连景佑陵大婚都不参加,避嫌所避的应当是瓜田李下,而成婚之日不来,反而更加让人置喙。
这一点,他们怎么可能不清楚。
谢妧支起一只手,“章二公子何必先行妄断,先前景桓之说起这样的玩笑话尚且可以,现在轮到我说,难道不行了吗?本宫尚且不觉得这件事是隔阂,所以章四小姐,但说无妨。”
景佑陵虽然从头到尾都在欺瞒自己,但是对于章如微的这件事,她却看得分明,若是他当年当真对章如微动过心,必然不可能另娶自己。
所谓的退避,所谓的青梅竹马,不过就是章家的主观臆断,和流言的捕风捉影罢了。
他们分明知道自己所言及的事情多少就让人生出隔阂,却又不遗余力地提起,这样卖力,谢妧自然是要成全的。
谢妧抬眼看向章如微,却看到这位章四小姐眼上蒙上一层水雾,柔弱似江南春水的姑娘现在泪盈于睫,任是谁都会觉得心有不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