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情势急转。
只见剑尖距程阙鼻尖只余咫尺,而他却忽然偏头侧身,手指以肉眼难以分辨的速度攥上对方手腕。
在外人眼中,他甚至全然未动,只是头一偏,掌一抹而已。
但乔和却在瞬间感受到江河海涌般的内力从手腕倾泻而来,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人已经在空中翻了好几圈,最后摔趴在练剑台边缘。
毫无还手之力。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输的。
这就是绝对的实力压制面前,纵使不用剑也能完胜的恐怖。
乔和缓了好久才逐渐站起身,捡起散落在一旁的佩剑,向序沂鞠躬道,“谢师尊赐教。”
序沂淡淡点头,道,“剑够快,但不够准。”
邱应骇然,扭头不可置信地看向程阙。
程阙笑着装傻摆手,说自己只是随便说说。
但其实做到这点并不难。
前世,虽然他剑术差到无人相信他是霁寒真人亲徒弟,但他却看过无数次序沂练剑。
每日清晨,正午,傍晚,他会抓住一切机会,用尽一切借口潜到无字室附近,只为在远处静静地看序沂练剑。
半个时辰过后,再默默地将脚印埋好,下山离开。
几十个春秋,无论风霜雨雪,皆是如此。
序沂似乎从未发现过。
以至于程阙对于序沂的招式已经是熟悉到刻进心里,序沂的剑法便是他评价各剑修的标准。
孰优孰劣,一眼便能分清。
而此时授剑堂下,众弟子已是木然一片,鸦雀无声。
他们觉得就算自己练剑一辈子,也达不到霁寒真人这种境界。
乔和刚想走下台子,却听序沂在身后说道,“剑术可圈可点,三年间达到此种境界也算不错,允你去参加门派大比。”
乔和的心情宛如在谷底与山巅间大起大落,激动得差点当中跳起来,高声喜道,“谢师尊提点,弟子定不负众望!”
乔和虽输得极惨,却也拿到了大比资格,刚被泼了冰水的弟子们也略有信心,一个个激动地上台比试。
结果没有一个坚持过三秒钟。
上台时有多紧张,下台时就有多懵。
因为他们压根没看清序沂是如何出手的。
转眼间弟子已上台一半,序沂只从中选出了三个名额。
他仿佛永远不会疲惫一般,一招一式出得果断利落。
比试间隙,他看似随意地抬眼,却不偏不倚地与程阙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程阙微怔,堪称刻意地避开目光,偏头问邱应道,“你怎么不去?与霁寒真人切磋,是个相当不错的机会。”
邱应欲哭无泪,“你觉得我有胜算吗?”
程阙睁眼说瞎话,“有。”
邱应受到漂亮师弟的怂恿,大受鼓舞,给自己做了充分的心理建设上台,却不到一秒钟就败下阵来。
他哭着对程阙说,“师弟,我觉得我没有。”
“这辈子都不可能有。”
又是一番车轱辘般的绝对碾压过去,名额已被占了四个,而尚未上台的弟子已经寥寥无几,其中就包括程阙一个。
“你怎么不去啊,奖励可是凝白剑。”邱应怂恿道。
程阙答,“不稀罕。”
眼看陷入僵局,长老开口道,“剩下的弟子可愿上台一试?真人前些日子还新带回来一个小弟子,这位弟子为何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