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这怎么可能呢?
万年前,她对那个人族小辈唯一的印象,就是刻板守礼。
当初那人来九黎山拜见,一席素净白袍,袍袖间白鹤莲纹映出几分金色,墨发被青簪束起一半,露出一张清冷出尘的面容,抬眸望向她时,淡金色的眸子如无亘山万年不化的冰雪,举止间尽是云淡风轻的清透与自持。
阮软记得自己那时候喜欢极了这个小辈的颜色,故意逗他,说要将他抢到妖族去,让他喊自己老祖宗。
谁知那人却一本正经的说两族身份不可混淆,只肯唤自己前辈,余下,便怎么也不肯改口。
后来两族相争,她和那个小辈势同水火,每每见面都是两败俱伤。
后来苏姣落败,陷入沉睡,她本以为那个小辈会风光无两,被所有人顶礼膜拜,也许后面还会找个合适的道侣,和她一同携手同游,问顶大道。
无论如何,他的未来里,永远都不会再和自己扯上关系。
可苏姣没想到的是,苏醒后,她看到的却是他神魂三分,孑然一身,身上的孤寂比起万年前更加沉冷。
苏姣不想再想,便匆匆离开了无亘山,后来又借着要给霍奕皓提高修为,避世了三年,一次都未曾来裴家看过。
裴无予却不愿再看她逃避,正如苏姣之前发现的那样,裴无予很多时候都很温柔随和,可在苏姣的事情上,他在某些方面却很强势,平常之所以很少表现出来,只是因为他掩去了自己的强势,留给苏姣的全是温柔。
现在他变得强势起来,就不会再任由苏姣逃避下去。
“姣姣,你早就猜到了不是吗?”
裴无予:“我为什么会刻意接近你,为什么云序会与你那般亲近,为什么在无亘山的时候谢清衍会待你那般好。”
“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只是你不敢承认,你在害怕姣姣。”
苏姣低着头,声音低低的,像是呢喃,又像是祈求:“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