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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这要换成沈枭航,那至少得是为了化解杀父之仇才能放下芥蒂。

“所以呢?”沈示有些茫然地想,“我这是喜欢他吗?”

各种奇思妙想在脑海里兀自横行霸道了一圈,终于还是打败了他软弱的意志力,沈示的身体不知不觉地挪到了床边。

经过他两天贴身总管似的照顾,晏白青已经退了烧,但精神依旧不怎么好,此时睡得相当沉,脸上还带着被窝熨出来的温热的红。

沈小二看着他,不知怎么的想起那天晏白青穿着风衣从殡仪馆的车上下来时的样子。

他总是不合群,就算站在人群里都显得无比孤独。而此时,他人畜无害地静静躺着,那种凌厉的、强势的孤独感却全部凭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软和的、温暖的,类似动物幼崽的柔弱感。

沈示从没看过这样的晏白青,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

祸害虽是祸害,却也是个令人赏心悦目的祸害,那皮肤的质感像是博物馆里展示的羊脂玉,眼睫毛细长而浓密,眼尾的那簇还有点儿卷,有一点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上面,在他脸上拉出一道纤长的阴影……

沈示越凑越近,很快嗅到了他身上散发的洗衣液味道,是穷极温柔的白兰香。

最终,他抱着自欺欺人而又幼稚的“刚才居然没经过我同意亲我,现在我也要亲你一下”的想法,用嘴唇在晏白青的额头上轻轻碰了碰。

就这样,在身心俱疲的“痛并快乐着”的保姆生涯里,沈小二体会到了一种学名为“心动”的东西,血压都仿佛瞬间窜高了三米,以至于没注意到自己对“同性恋”仅有的一点儿抵触情绪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土崩瓦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