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从这走的人很少。
十七八岁的时候,出行总喜欢拖朋带友,三三两两,很少有一个人在人群中格格不入的情况,但是当他在尚且少年的时候,突然有了一个想要独自珍惜的世界,那么全世界也就可以和他无关了。
余习大概也是这一类人,他好像无意又好像格外在意地在那些半秃的树下走来走去,从树的间隙里,还能看到不远处一群打球起哄的男生。
最高的那个男生从三分线外跃起,有力熟练地把球直直打入篮子,碰撞声在球篮的颤抖中荡漾开来,空气仿佛有形地溅成一束巨大的玫瑰。
等余习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下意识拍了下来。林亦打球也是这个样子,不过他更随意地多,会在投篮时候张扬大笑,在空气尚未恢复的热烈里温柔低语。
只不过林亦并不会穿一中的校服打球,再者说,余习对他穿校服的印象还停留在最早的时候,林亦站在矮墙上回头打手势的样子。
余习的饼只啃了一半,他并不喜欢这样的酱饼,其实又硬又厚咬起来很不舒服,只不过买这个,可以最快地缩短吃饭时间。
那块饼最后也没有吃多少,它在秋风中很快冷掉了。余习杵在垃圾桶前面,神情游历地叠着包装袋子,那些纸张折叠时琐碎的声音在遥远的欢呼声中变得越来越明显。
垃圾桶里装着满满的一筐枫叶,生活里的枫叶不像文艺作品里那样美好,通常红得漂亮的很少,更多的是蜡黄,带着点点的虫洞。
但当它们这样一大把一大把地堆在一起的时候,就突然有了一种礼物的味道。
余习看着那一大桶的枫叶,最后把脏袋子包起来揣进了口袋。
人少年时候都是多愁善感的,可能有的人偏偏对一些无人察觉的事物温柔,这看起来有点傻。
但是如果有个人也在这,说不定还会做出更傻的事情,比如抱着一大捧的落叶,当做真正的礼物送给他。余习想了一会那个人的笑,那样鲜艳又旺盛的笑,可能真的挺搭秋天的一中的。
他用无关紧要的一桶落叶,给自己找了个自认为充足的理由,把手摸进干燥粗粝的冲锋衣口袋,在里面一层捏到手机硬质的外壳,带点力气就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