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们几乎是众口一词,说屋里的那位公子身子本就孱弱,筋脉脆弱,受重物当胸重击,伤势沉重。甚至其中有一名大夫连连摇头,断言云淮晏几处筋脉重创下几乎碎裂,如今恐怕只是藕断丝连般勉强续着气血,命悬一线,恐怕是熬不两日。
熬过一夜,云淮晏的情形当真越来越糟。
他再没有清醒过来,初时昏迷中还因疼痛□□几声,到了后半夜,他再没力气发出一点声响。他牙关紧咬,陆小勇照着前几日那位大夫的方子熬了止血药喂进去两三口,又被他和着血呕了出来。
天边泛白时,云淮晏的脸色已经透着死气沉沉的灰。
一夜之间,他仿佛是呕尽了所有血气,连嘴唇都是毫无血色的青白。
苏叶将手探入被子里握他的手,气血亏败之下,他的手比昨夜还要沁凉,像是再也暖不回来了。
她将手横在他口鼻之间,那一口气细弱而短促,随时都可能断绝。
苏叶掩面而泣,想要抱抱他,却不敢碰他,担心一不小心,悬在口鼻间的气息便断绝了。
同一个院落的另一间屋子里,黎立舟悠悠醒转过来。
昨日那点自徐冕身后袭来的寒光径直向苏叶冲去,他与云淮晏同时闻声而动,云淮晏护着苏叶闪开,他不假思索飞身挡在苏叶身前。
那是一枚飞镖,尖锐处冷光泠泠。
锋刃上的寒光一瞬即逝,利刃直刺血肉的闷响在一片鸡飞狗跳的惊呼声中弱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