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起风了”的手速的确比不上师父,而且是明显的力不从心,所以林止心中的天平总是摇摆不定,怀疑、冷静、继续生疑、再度消弥,反反复复没有定数。
当初他想过要张乾帮忙查个ip,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失望了太多次,置之死地也太多次,林止不是算了,也不是累了,只是怕了,所以就这样吧。
他曾经不止一次自讽地想着,如果那人真的是师父,那他这样遮掩着身份算什么,是在可怜他们?还是觉得亏欠?如果真的放不下的话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给自己消息,哪怕不说云深的事,哪怕不说御江湖的事,就说说自己现在在哪里,过的好不好也好,就算只是报个平安也好。
可是他没有,就像当初打定主意离开云深一样,也打定主意不再理会他们了。
林止侧过脸来,茫然的视线最终定格在江眠身上,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他师父宁愿跟江眠联系都不愿意找一下自己,他从来不知道江眠和苏遥关系密切到这种地步,明明以前只是对手的关系。
林止觉得自己该生气的,可偏偏这人是江眠,除了师父外,他最敬佩的江眠,也是,关于师父的事,他不知道的够多了,也不差这么一条。
“想说什么。”江眠笑着摸了摸林止的脑袋,“趁他们还没回来,可以哭一下。”
林止摇了摇头,说道:“眠神一直都知道吗?他离开云深的原因。”
江眠手一顿。
林止感受到江眠的动作和他下意识皱起的眉,心里渐渐有些不好的预感,他慢慢坐直了身子,像是绷紧了的弓弦似的定定看着江眠。
“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遇到他的吗?”江眠侧过脸来,“夏休期的时候,在美国,在医院。”
“他在医院住了三年,一个人。”
“除了夏家之外,没告诉一个人,包括我,如果不是恰好遇见,我也会跟你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江眠说完,就打开手机放到林止面前,上面清楚记录着苏遥这三年的病史,做了什么手术,做了几场手术,做了什么复健,一目了然。
江眠曾经自虐似的看了很多遍,每一条都反复研究过,他觉得提心吊胆些没什么不好,至少能时刻提醒自己这人受了很多苦,所以要对他好一点,再好一点。
现在这人换成了林止。
他愣愣地看着那些没有丝毫人气冰冷又冗长的文字,手都在微微抖着,他其实看不懂那些客观到了极致的学术用语,只知道“手术”、“复健”、“神经系统”这样带着血气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