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伙计全死了,儿子也死了,胳膊也断了一条。
你们……哪个的伙计没有死,哪个的亲眷没有亡?
甚至连命都差点没了!就这,你们还感激他们?谢他们的救命之恩?
你们才是疯了,全都疯了!”
这番话一出,队伍里的议论声瞬间减弱不少,细思之下,都觉得他说得在理。
这一千多人,没有享受任何好处,却遭此大祸。
之前来不及细想,可经杜兴宁这么一说,也的确有几分道理。
究其原因,确是代人受过。
面对杜兴宁的暴论,杜兴奎几个张了张嘴,却发现自个词穷,不知该如何去反驳。
或者说,他们内心深处……觉得杜兴宁在理。
一时间,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你……你们……奎叔,河叔,你们也是这么想?”
杜冰雁气得脸色发白,握紧云水剑,向杜兴奎他们质问。
几个“兴”字辈的相视一眼,沉默片刻,结结巴巴说道——
“冰雁,你体谅下,老七他犯了糊涂,可丧子之痛,白发人送黑发人,终究情有可原……”
“是呀是呀,你们没做过父母,不知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肉,宁愿自己受苦,也不愿娃儿受累。”
“不错,七哥这事做得不地道,回到族地,自有族老他们处罚,眼下情况紧急,还须互相体谅,共克时艰……”
……
这些话看似在责备,实则为开脱,听得杜冰雁手脚发凉,心头沉入谷底。
之前还觉得他们能力出众,个个能独当一面,可一旦涉及到自己人,却有些拎不清。
本能地带着门阀世族的高傲,亲亲相隐。
或者说,被杜兴宁这么一挑拨,他们心底生出了怨气,都觉得是受了无妄之灾。
相较之下,她和刘晟二人多日来的劳苦奔波,出手相救,反倒成了应尽的本份,类似赎罪?
一个“兴”字辈和杜兴宁关系不错,见状更是小声向杜冰雁说道:
“冰雁,要不……你去劝劝刘公子,终归是一家人,何必闹得如此生分?
再说,老七是长辈,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们多体谅一下……
毕竟,大局为重!”
大局为重?
杜冰雁“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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