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够了,差不多了,我再送你们一个桌盘。”
“好,再来两箱啤酒。”
“好嘞,三位稍等,菜马上就来。”
老板娘走后,在时也他们的邻桌,木桌被粗陶酒碗磕出细微响动。
男人后仰脖颈灌下第三碗浊酒时,悬挂房梁的铜灯正将暖光揉进他眉骨阴影里。
常年曝晒的皮肤裹着青灰色胡茬,右眼下方那道蜈蚣状的旧疤随着咀嚼微微抽动,将本就犀利的轮廓割裂得愈发凌厉。
饭店油污浸透的粗布帘子被夜风掀起。
铁剑兽皮鞘上的铜钉掠过暗光——这把几乎与他脊背等宽的兵器被随意斜靠在条凳旁。
刃口磨损的痕迹如同他灰白参差的发尾般昭示风霜。
和他坐一起的一个瘦猴似的青年。
油腻发丝板结成绺支棱着,额前几撮刘海被厚腻头油在发梢凝成细小结块,在霓虹灯下泛着蜡光。
他叼着半截烟卷仰起脸时,浑浊眼白泛黄的双眼被灯光晃得眯成缝,眼角堆积的秽物随着揉鼻子的动作簌簌往下掉。
松垮的灰T恤领口洇着深色油渍,随着他挠脖颈的动作露出锁骨处青黑的刺青,磨破的裤脚沾着来历不明的泥浆,帆布鞋开口处露出的袜子边缘已结成硬壳。
那对稀疏眉峰杂乱的眉毛底下,目光游移时总带着市井狐狸般的鬼祟。
另外一个微胖青年背对着时也他们,看不到面孔。
灰蓝夹克肩线歪斜垮在单薄肩头,后襟沾满深浅不一的油渍。
裤管磨出毛边的卡其色工装裤裹着瘦长双腿,左膝处裂开蛛网状的破口,露出内里发黄的棉絮。
沾着泥点的马丁靴后跟已经磨得倾斜,却仍用鞋尖抵着斑驳砖墙轻轻晃动,扬起墙缝间细碎的青苔。
两个年轻一点的人,对这个刀疤男很恭敬,不停的敬酒,夹菜,大哥喊着。
等到男人吃完了,另外两个小弟才小心翼翼的吃着。
三个人交头接耳,时不时的小声讨论着,眼角余光不时瞥向时也他们,。
由于在吃饭,沐心竹倒是没有布银丝感知,而时也却已经对几个产生了警惕。
三个男人吃完后也没有着急离开,而是等时也他们三个走后,悄悄跟在了他们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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