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孝手拿着鲜血淋漓的胯下枪炮,一边递给旁边准备好容器的师弟,一边露出好奇之色:
“圆槐师兄,德聪首座还炼这种丹药吗?”
“那不能,这是大师兄自己接的私活。”
圆槐嘿嘿一笑,看着李存孝不染血色的僧袍,越发欣赏。
“别看丹师看上去分光,但背后不知炼坏多少炉丹药才能成。”
“师父他老人家名声在外,不缺练手的材料,但对于大师兄就不是这回事了。”
李存孝闻言了然。
园参不是德聪那种成名高手,就算别人有心巴结,也不可能大批大批地免费送材料来给他挥霍。
寺里的资源多,但不是无限供应。园参要想额外多得些丹方、好药,自然免不了接私活。
“张师妹,叶师弟。”
李存孝洗了洗手,这才笑着走到二人身前。
“几日不见,师兄的身法越发犀利了。”
叶乘霄眼中满是崇拜,他是知道对方的本事的。
如今哪怕在屠宰房和妖魔血肉下水打交道,但他相信,李存孝很快就能崭露头角,脱颖而出。
张月鹭同样如此,但她更佩服对方的心态。
若是让她来屠宰房,只怕是干不了几天就要生出退意。
但看李存孝却好似已经完全适应了这里的生活,甚至方才结果那妖魔时,还能看到对方嘴角的些微笑意。
‘十天时间,金刚杵终于充满了。’
李存孝感知着散发金辉的宝杵,心情颇好。
丹房那边,这几天他经手宰杀的妖魔也有几十只了,但材料送进去,并没有引发什么波澜。
只是听圆槐说,德聪首座前几天夸奖了园苓,说他材料炮制得当,赐了些丹药。
如此,李存孝彻底放下心来,这几天他白天宰杀,晚上修炼,不过印堂穴的进度比他预计的要慢。
但实际上,每一窍到了最后关头,总是要多花些时日的。
若是没有金刚杵,怕是要再等十天。
“师兄,父亲传信说,母亲生产就在这几日了,若有空,咱们正好旬休时一起回去一趟。”
李存孝先是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算算时间,张夫人已经是十月怀胎,确实差不多到日子了。
三人又随意聊了聊近日的生活,等他们离开后,李存孝吃过屠宰房特供的加料午膳,正准备继续开工,忽然有人喊了一声:
“李师弟!”
“圆槐师兄?”
李存孝看着从院外走进来的大和尚,有些疑惑。
“师弟,跟我来一趟,师父他老人家想见你。”
离开药王院,圆觉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回到罗汉堂,翻阅弟子名册。
凡是由人推荐入寺的弟子,都要在籍册上留名,这也是为了避免混入某些别有用心之徒。
哪怕出了内鬼,至少也能顺藤摸瓜。
圆觉按着日期飞速翻阅,果不其然找到了圆华名字旁边,有三个名字。
“李存孝筋肉圆满,屠宰房”
“张月鹭叶乘霄.草木房”
“好哇,张力士!好哇,圆华!”
圆觉脸色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杀机暴涨,体内真气都无法抑制,将桌子的四个脚瞬间震断,但桌面却还完好无损,被他抓在手里。
“圆华师叔,怎么了?”
屋外传来小心翼翼的询问,圆觉闭上眼,再睁开,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我没事,叫人重新换一张桌子来。”
圆觉素来是冷面对人,弟子们都不敢触他的霉头,闻言便退下了。
但心中的恨意和杀意,却好似潮水般反复冲击着心灵。
“不能妄动,彬儿还有一个月便要拜入天鼓寺,岂能一时冲动毁了他的前途?”
“可是当初阿匀那般惨死,难道这仇就不报了?”
“不不不,魏均,冷静,现在还不能确定张力士有没有来州城,一切至少要等搞清楚之后再做决定。”
圆觉对着镜子自言自语,表情时而冷酷,时而狰狞,好似一个精神分裂的疯子。
如此一刻钟的时间,才渐渐恢复正常。
罗汉堂的执事同样是轮值,今日本该是和圆华交接的时候。
但圆觉现在这个状态,根本不敢见对方。
他生怕自己一时按耐不住杀意,将这个帮助仇敌的贪僧一起杀掉。
何况两人境界相当,还未必杀得掉,到时候麻烦就大了。
吩咐过弟子之后,圆觉先是回家,将丹药给了侄儿,勒令其最近不准出门。
随后,立刻发动魏家的眼线,寻找圆华最近接触过的人。
圆华毕竟是罗汉堂执事,在州城也是个小名人,注意他的人很多。
晚膳时间,一叠叠情报和画像便放在了圆觉的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