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时,这城中事务,总得有人打理。”
“何家老爷子在此经营多年,乡野中也颇有声望,我此来,是邀他加入的。”
“我们也可以加入明教,我们也可以为了圣教的大业出一份力啊!”
两位家主在死亡面前已经口不择言,但韦香主却只是转头看向了满头大汗、冥思苦想的杨大智。
“想到何老爷可能的去处了吗?”
“有了!有了!”
杨大智扫视着何家车队,恍然大悟。
“车队有两批,何必之前还给何老头儿煎药,他们肯定藏在后面的车队里!”
韦香主闻言却摇了摇头,
“方才或许还在,但此时肯定已经溜了.不过无妨。”
“两位家主,跟我去见见你们的老朋友吧?”
轰!
双脚一跺,土石开裂,尘灰冲天,两米小金人一跃三丈,飞驰而去。
杨大智赶紧翻身上马,抓起长枪,吆喝一声:
“你们!把这些东西看好了!”
“香主,等等我!”
“爹,你不要紧吧?”
何必怀里抱着何老爷,奋力鞭策着骏马。
“我吃得消,再快点!”
“那两辆车足够拖一会儿,等我们穿过这条小路,自然有人来接应。”
何必不由笑道:
“爹,你这一手真是绝了!”
“谁能想到,两辆车都是假的,我们父子俩早就跑远了!”
然而何老爷却面有戚戚之色。
“并不都是假的,至少头一批车队里,的确有咱们家一半的积蓄。”
“拿了钱,喂饱了饿狼,咱们才有活路。”
“唯独可惜了老李。你爹还在的时候,他就在我们家了.我们走了,他必然凶多吉少。”
听出父亲的哀伤,何必赶紧宽慰道:
“爹,李叔他本就有痨病在身,也是爷爷当年仁义,出手相助。”
“就算没有这一档子事,他年近六旬,大限也快了。”
“他求仁得仁,您不能辜负他一片赤诚啊”
“何少爷这句话在理!”
声如霹雳,炸响晴空,就连胯下马匹都受惊失足。
幸好何必有李存孝指点,已经是气血小循环,尽管落马,仍旧一个翻滚,就把老爹稳稳托住。
巨响过后,烟尘散去,看着两米高的小铜人,父子俩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噗噗。
两位家主被韦香主随手砸在地上,一身筋骨好像都要散架了,无力地看着对方缓缓朝何家父子走去。
‘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竟然还是被找上门来。老李啊,你死的不值.’
何老爷脸上沉痛一闪而逝,拨开护在身前的儿子,拱手道:
“这位壮士,我父子两人只求一条生路而已,家中积蓄全在那几辆马车上。”
“既然张、陈两人都被您捉拿。想必那些财货也都到手,何不高抬贵手”
“我个人是很乐意高抬贵手”,韦香主胜券在握,体表金光内敛,身躯又恢复正常大小。
“可需要你出力的不是我,而是圣教。”
圣教?
何老爷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等看到对方将腰间的白衣拉起,配合那黑色僧帽,他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明教?”
“韦汀不才,忝为香主。圣教虽高手如云,却缺少何老爷这般素有善名的乡贤。”
“楚丘迟早会纳入圣教麾下,到时候,还需要有人来治理不是?”
“何老爷熟悉这附近的农桑田亩,又乐善好施,十里八乡,都称您一声善人”
“此时拨乱反正,成为我们的兄弟姐妹,未来升天成佛,也有个好位置啊?”
韦香主自觉胜券在握,摆出一副礼贤下士的姿态,算是给够了面子。
但何老爷闻言,却是心中发苦。
什么圣教邪教他不管,他只知道,明教和内城如今打得不可开交。
他费尽心思带儿子出逃,就是不想踩这趟浑水。
如今要是跟着韦香主走了,那这一番不是白忙活了?
混在反贼窝里,谁知道哪天运气不好,脑袋就掉了。
自己一把年纪不要紧,可儿子还没有给何家传承香火,何老爷怎么肯让何必踏入贼窝。
“韦香主。我对圣教大业自然心向往之,但我儿子年轻,毛躁鲁莽。”
“让他入教,只怕反而误事。不如,就让他走了.”
韦香主闻言,笑意不禁收敛几分。
真以为自己能讨价还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