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掺水,没让你把一整条伊洛河都给掺进去。
倒是房德,完全没有半点怀疑,听了宋言的话便连说了三个好字,显得甚是高兴,皱巴巴的老脸都笑成了一朵菊花。这笑容很有感染力,便是宋言也是忍不住笑了笑:“主要是,女真的勿吉部,也就是王庭,和七大部落之一的安车骨部发生了内讧,大概是我之前灭了乌古论部,让大极烈汗完颜广智误以为这是安车骨部做的,便率领各大部族的精锐围剿安车骨,这才让我们抓住了机会。”
“实际上,这一次斩首虽然不错,却多是老幼,妇孺,真正被杀掉的青壮倒是不多。”
这样一说,房家其余几个兄弟顿时恍然。
便见着房江和房河两人,还有两个庶女都是略有不屑地撇了撇嘴巴,还真以为这宋言是有什么本事的,合着也就会欺负一下老幼,妇孺。
当真是令人不齿。
房德倒是颇为满意,掌军之人最忌讳的便是心慈手软,那女真入宁国地界,杀的老人,小孩,抢走的妇孺少了吗?我们杀回去一些又怎么了?
这叫礼尚往来。
而且,这小子不实诚。
什么误以为是安车骨做的,怕不是这小子故意祸水东引,挑起女真内讧。第一次进攻女真地界,那是数月之前,那时候便已经做好了计划,这般心性当真是了得。
“这样很好。”
“杀掉的妇孺多了,生下的孩子就少了。”
“死掉的幼童多了,将来能入侵宁国的青壮就少了。”
“这是绝户的手段。”
“很不错。”房德便点着头,这一番话说出来,宋言便对这小老头有了一点好感,这房德也是文化人出身,可身上却是半点文化人的迂腐都没有,房德又叹了口气:“宋哥儿,你觉得这一次,平阳边关,能有几年安稳?”
宋言便伸出了一只手:“五年。”
“嗤。”房江忍不住笑了:“你刚刚还说,杀掉的都是老幼妇孺,青壮几乎没多少损失,一旦开春那女真蛮子随时都能南下,五年安稳,莫不是有些痴心妄想了?”
宋言也不生气,只是看着房江随后笑起来:“我烧掉了女真部落的帐篷。”他摊摊手,“所有的……”
“呵呵,不过只是帐篷而已,人还活着。”
房海不动声色,嘴角压着弧线。
房河,房湖则是有点忍不住,哼哧哼哧的。
至于房德,一张脸都黑了下来,咋就让这蠢蛋上了桌?明明小时候都是和其他兄弟一样听夫子讲课,那么多知识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如此直白浅显的事情居然还不明白?无奈,房德只能叹了口气:“蠢货,海西草原那是什么地方?一到冬日,大雪封山,可要比东陵冷上好几倍。”
“今年又格外的冷,没了帐篷遮蔽风雪,要冻死多少人?”
“帐篷都被烧了,帐篷里的粮食焉能幸存?又要饿死多少人?”
“我估计,若是不出意外,这个冬天过去,海西草原上的女真人少说也要减员几十万。”
嘶。
此言一出,房江倒吸一口凉气。
房湖,房河两人望向宋言的视线都有些古怪,一把火,不废兵刀,便是几十万的伤亡。
这家伙,心肠有点毒啊。
房湖房河两人,瞬间收起心中的敌视和轻视,虽说不满宋言和大哥的关系,但也绝对不能随意招惹眼前这混小子,他是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的。
便是房江也是一样,虽不太聪明,却也明白这人惹不起。
房家祖训,该低头时就低头,绝对不能打肿脸逞英雄。
这不是怂,这是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