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百越民众抵抗之心渐消,待时日长久,民心归顺,天泽‘病毙’,百越无后,遣一宗室子封为百越王,再找个由头降格为君……”
秦时墨钰没有说下去,在座诸人却已心领神会。
这‘存亡续断’之计,既披着‘仁义’的外衣彰显韩国气度,又以最小代价暗吞百越之地,实乃一石二鸟的上策。
轻纱帷幕后的丝竹声缥缈如故,可殿内的气氛却因这番话染上一层诡谲的锋芒。
韩王安看向秦时墨钰的眼神略带错愕,他原以为这位韩墨统领虽才智过人,却拘于‘非攻’的正直,略显迂腐。如今却见其“变通”之处,颇感意外。
谁说墨家‘非攻’之道就不能扩张了?
非攻反对的是不义之战,若打‘义’战,又有何不可?
“好个‘存亡续断’!”姬无夜冷哼一声,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握着酒樽的手青筋隐现。
身旁的白亦非闻言,默默端起酒樽轻抿一口。他对姬无夜说的是,夜幕在百越之地死掉的将校,都是韩墨的杰作。
早在先前,姬无夜便派人查证过。
百越太子天泽被擒后,其手下焰灵姬、驱尸魔、无双鬼皆曾在韩墨势力中现身。那焰灵姬更是尤得秦时墨钰“青睐”,常伴左右,亲自调教!
心中便更是认定,那些折损在百毒王手中的部下,皆是秦时墨钰暗中指使。
墨家本就在百越之地下了重注,若再由秦时墨钰推行‘存放断续’之策,韩墨势力怕是要在百越落地生根,彻底站稳脚跟。
可这话他偏偏不能明说。你揭举韩墨意欲侵吞百越,那你夜幕的屁股就干净了?
大家都是韩国的‘忠臣’,论吃相,夜幕才是咬得最多、最狠的那个。
若真撕破脸开大对账,夜幕的损失绝对比韩墨惨重。
姬无夜端起酒樽,猛灌一口,喉头滚动,硬生生咽下这口气,眼底的阴沉却愈发浓烈。
白亦非放下酒盏,淡淡道:“天泽若‘病毙’过早,百越民风彪悍,恐生变数,统领可有后手?”
作为一个尚未被曝光的二五仔,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一些必要的表态还是要做的。
秦时墨钰闻言,微微一笑,从容道:“天泽在韩,他是死是活可不是外人能说了算的,没有韩国的官方认证,不过些许谣言罢了。”
就在秦时墨钰在晚宴忽悠韩王安时。
识海天宫中,暴君元神端坐于王座之上,凝视着从韩国继位大典祭祀仪轨中解析出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