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是个怎样的人?
项及羽努力的想回想起什么,可那些思绪犹如是流动的丝线一般极难以握住。
他不是那样的人吧……
项及羽隐约间想起来了,在此之前,项子瀛不是那样的人。
他能独自一人持刀入妖兽山脉之中,将垂死的父亲背回,能一人立于家门之前,拦下诸多觊觎项家传承的宵小之辈。
他做了很多很多,多到项及羽根本不敢想象,他会是如今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
“所以一直都是在伪装是吗……”
项及羽呢喃而语,他此时此刻对于项子瀛除了怨恨之意外,尚且又多了一丝极为复杂,难以言喻之意。
他在疑惑,疑惑那个记忆中的好兄长为何会变成今日这般模样。
项及羽将自己记忆中的项子瀛一一告知,而后便默然不语,不知是陷入回忆之中又或是不愿过多回忆。
“依你所言,他原先是这般人,理应是重情重义之人,若是一直在伪装的话,那未免伪装的有些过头了吧。”
陆尘想了想说道。
“会不会有什么隐情呢?”
陆尘转过头看向少年问道。
项及羽瞳孔微缩,那一夜过去后,他也曾细想,这里间是否是会有什么隐情,可项子瀛自己亲口承认,再加之又多派人追杀,项及羽自然而然的也不再觉得这里间会有什么隐情可言了。
“不会。”
他摇了摇头,十分坚定的说道。
“你亲眼见之杀人?”
陆尘眸子微眯而问。
项及羽眉头皱起,又回想起那一夜的场景,话说自己确实是没见到项子瀛亲眼杀人,可他手持霸刀站在尸山血海之中却是不假,再加之其面色带血,又亲口讥讽,项及羽倒也没有多想这其中是否会有什么误会。
“我也想过会不会是什么误会,可是他亲口承认,并且多次派人追杀我,想要置我于死地。”
项及羽的脸上浮现了痛苦神色,似乎是又回想起来那段被追杀逃窜的日子。
在那段时日之中,唯有萍水相逢的一位少女对自己施以援手,除此之外,自己好似举世无依。
“我换个问法,你不若想想,他是为何要杀你全族?是你族对他不好?还是有什么传承对之遮掩让其心生怨恨?”
陆尘紧接着问道。
少年人又是一怔,细细思索起来。
陆尘问的没错,无论项及羽如何想,他始终是不明白,也不清楚,不知晓项子瀛到底是为什么要那般做。
有一段时间他很想去质问项子瀛,以此来得到个答案。
但随着被追杀的多了,项及羽也便不再多去想项子瀛是如何想的了。
无论如何,他都是亲口承认自己是杀人凶手。
那么事出如何都无所谓了,去死就好了。
项及羽摇了摇头道:“都不是,我想不明白,也不愿多想,既是他亲口承认,无论他到底有何苦衷,都大不过我全族上下百口人命,哪怕他死一千次一万次,不无法偿还我族之痛。”
他眸子里重新燃起火光,杀意越泛越浓。
“但有些时候,还是多想些为好。”
陆尘轻叹了声道。
“你既未见之亲自动手,心中也找不出他为何要屠你全族的缘由,不觉得此事蹊跷?”
陆尘疑惑而问。
“是有些蹊跷,但是他亲口承认的。”
项及羽不知何时已然攥紧双拳,有鲜血自其指间缝隙流出,将之手掌尽数染红。
“若一个人说什么便是什么,这世间不知要少多少离恨悲愁了。”
陆尘轻笑而语。
“总之万事都需多想一想,人之所以能独占五域四海,逐妖族于海外,无非是想的多而已。”
陆尘顿了顿,又笑着说道。
“晚辈受教了。”
沉默良久后,项及羽那躁动的心终于是平静下来。
“对了,这枚信物你收好。”
陆尘一挥手,一块通体玄色的令牌便飞入少年手中。
“这是……”
项及羽看着那块玄色令牌,总觉得其上有股相熟的气息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