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了两句,棋心忽然回味了过来,景瑜这孩子打小就跟只猫似的,凶的时候直挠人,但别扭过去了,也会翻肚皮撒娇,这会儿又是使气又是耍性子的,恐怕还是撒娇的意味多一点。
棋心试探着上前捏住景瑜的脸,假哭假闹的动静瞬间消失,又叫棋心哭笑不得。
掏出帕子给小花猫抹了把脸,棋心刮刮他的鼻子:“眼瞧着就到娶妻的年纪了,真不知羞。”
景瑜脸上一红,终于没再继续闹腾:“……棋心姨姨,你能跟我说句实话吗?姨姨,你真的不想做继后吗?”
“不想。”棋心答得干脆利落:“只是景瑜,你也要知道一点,有些时候,一个人的想法也并不能起决定作用。”
棋心看着景瑜:“你跟我闹也好,前朝跟景瑾争也罢,你才是那个主君,是那个做出决定的人。”
景瑜咬了咬下唇,不愧是棋心姨姨,这么快就看出来了景瑾和他更多的还是在听身后的长辈的话,不论是舅舅,还是外公。
“景瑜,《孟子·尽心下》第十四节,你背一下。”棋心见他若有所思,也有了点拨的意味。
“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是故得乎丘民而为天子,得乎天子为诸侯,得乎诸侯为大夫。诸侯危社稷,则变置。牺牲既成,粢盛既洁,祭祀以时,然而旱干水溢,则变置社稷……”景瑜背的不假思索,只是越背到后面,越发觉得迟疑。
棋心趁热打铁:“《尚书》也说,民惟邦本,本固君宁。你身后的人想要捧你争的位子,不是乡里小民城中地主的孩子争家产,景瑜,你这个做主君的人要是糊里糊涂,为虚无缥缈的仇啊恨啊去争,你觉得对得起将来你的治下之民吗?”
而犹豫了再犹豫,对于恭贤皇后的遗言,棋心还是选择了三缄其口。
景瑜的人生应该属于景瑜自己,哪怕是父母,也不该强加自己的想法在景瑜的身上。
景瑜沉静的跪在了宣德殿的侧间,兀自沉思着。
棋心见他如此,方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只是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转过一道房门,景弘居然正斜躺在贵妃榻上,手里还拿着一卷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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