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华在家做技术目录编纂的时候，李怀德已经在轧钢厂调研一个星期了，可以说是收获满满。

他给刘华打来电话：“老刘啊，你那个动作千万别太快啊，轧钢厂的问题大了，可能要一段时间才能够回归正轨。”

“咋啦？还有你李怀德摆不平的事儿？”

李怀德叹口气说：“整整十年，我小心维持，轧钢厂的技术、设备、人员都没有倒退，没想到到了这个家伙手中，也是十年时间，他给我玩儿脱缰了，轧钢厂现在能按时完成上级的订单，已经能算是阿弥陀佛了，想当年，我们把良品率控制在百分之八十以上，如今技术、设备都更先进了，他竟然把良品率降到百分之六十五。”

李怀德小声的说：“这些还仅仅只能算是渎职，他还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估计晚节要不保了，没准儿还要进去蹲两年。”

“哦？有这么严重吗？我以为他就是吃吃喝喝的事儿。”

李怀德笑了笑：“吃吃喝喝只是开始，以前管的严，他也坏不下去，现在上面没空顾他了，他就在这个堕落的道路上一落千丈，这两年从轧钢厂离职的熟练工占到现有人数的两成，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而且这两成人还都是骨干，这年头，要不是实在没办法，谁愿意离开国有企业啊。”

刘华无奈的说：“我就是个技术人员，你跟我说这些我也不懂，反正我尽早把轧钢厂给规整好了吧，你不能只提出问题不解决问题啊，要是不能走回正轨，恐怕你这个功劳就要泡汤了。”

李怀德懊恼的说：“我也是想瞎了心了，才接了这个差事，这下子砸手里面了，这半年我都得泡在这儿，问题太多了，我得一项一项解决。”

挂断电话之后，刘华知道接下来就该是狂风骤雨了，遭殃的恐怕不仅仅是轧钢厂的一家，工业部恐怕会马上展开大规模排查，一大批人会跟着倒霉。

不过要是能因为这样子避免九十年代的下岗，那也算是功德无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