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听的话,不宜多说,尤其杜衡也在,适时地表达一些对苏萤的善意便好。瑾娘心想,其他未明之事,待无人之时,再慢慢从婉仪口中探寻。
暗自做了打算后,她便未再询问任何关于苏萤的事,反而变得安静许多。除了婉仪同她搭话,她偶尔作答几句,其余时刻反而如苏萤一般,安静少言。
哪怕瑾娘再聪慧,也挡不住连日车马劳顿的疲累。
程氏看到孩子们进屋后,便让儿子入座,婉仪同瑾娘则立于一旁,本想着大致说会儿话便可。没想到松影去了小厨房后回禀,那莲子羹还需熬久一些。程氏便让她们再等一会儿。若换作平时,等等也没什么紧要,可是瑾娘却是一抵达京城,便进了杜府,除了在容氏那儿喝了点茶水,肚里却是空空如也。
她再怎么坚持,也抵挡不过发虚的身子,只觉眼前越来越模糊不清,忽然,眼前一黑,人栽倒了下去。
隐隐约约听到婉仪的惊呼,程氏的慌乱,似乎有丫鬟尝试扶她起身,可她却一直睁不开眼睛,连说话的气力都无。
只听得程氏一时着急,没了主意,只一遍遍地唤着杜衡:“衡儿,这该如何是好?”
瑾娘只觉得一只宽大的手掌伸至颈后,另一只手则抓住了自己的手臂,一股力道将自己一推,再一拉,她便直起了身子。
随后,那力道便立刻消失,仿佛再多做停留便是不合礼数。紧接着,她左右两臂分别被纤细的手搀扶着,耳边传来杜衡临危不乱的声音:“扶着表小姐坐下。”
当她被人扶着坐下时,那沉着稳重的声音再次响起:“化些糖水过来,越快越好,喂表小姐喝下。”
果然,在松影喂了瑾娘几口糖水之后,她终于有了些许气力。
睁开双眼,除了在旁伺候的丫鬟,便是姨母与婉仪,她在找寻衡表兄的身影。
若说从前,只是受母亲影响,一心只当杜衡是能让她离开闽地,返回京城的救命稻草。可如今,她却是对这位衡表兄动了真心。
京师解元郎,才学自是不必多说,难得的是,还生得一表人才,身形稳健,尤其是那一双有力的大掌,若是他能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
瑾娘面上不由泛起一抹红晕。
程氏见瑾娘睁开双眼,随后双颊泛红,怕瑾娘是因长途跋涉而生了病,于是赶忙拉开婉仪,不想沾染病气,道:“不会是生病了吧?松影,快让人去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