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儿,还不接旨?”云国公跪在一旁,见他半晌没有反应,忙用手肘碰碰他,小声提醒。
云庭蓦然回神,“不,错了,弄错了。”
他努力挤出笑意,可是笑得比哭还难看。
“公公,”他对传旨的太监道,“皇上今日,是不是替好多人赐婚了?乱了,这乱了。”
弄错了,一定是皇上弄错了。
他怎么可能要娶什么卢欢呢?
他都不认识她。
他很清楚地告诉外祖母,他要娶的是二丫。
二丫和卢欢,风马牛不相及。
弄错了,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是不是翰林院的人,对于初二还要拟旨不高兴了,所以没有好好干活,张冠李戴了?
是这样,一定是这样的。
传旨的太监看着快要碎掉的云庭,心里叹息,脸上却不敢露出丝毫情绪,只温声道:“世子爷,先接旨吧。咱家这里,还有皇上给您的另外一道圣旨。”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云庭麻木的心湖里激起一丝微澜。
他空洞的眼神终于聚焦,带着一丝茫然和未及消化的痛苦,疑惑地看向太监从另一名小太监捧着的锦盒中取出的另一卷明黄卷轴。
还有一道旨意?
太监展开圣旨,那熟悉的、带着皇家威严的语调再次响起: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云国公府世子云庭,忠勤敏达,才堪大用。今特擢升尔为巡盐特置使,即日启程,赴扬州府督办盐务,整饬纲纪,肃清积弊。望尔不负朕望,秉公执法,为国效力。赐尚方宝剑一柄,便宜行事。钦此!”
“巡盐特置使……扬州赴任?”
这几个字,如同穿透厚重乌云的一道微弱却锐利的光束,瞬间刺入了云庭被绝望冰封的意识深处。
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