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道:“一开始臣的确有过杀心,那日去拜祭过母亲之后,臣彻底打消了这个想法,为了母亲,过往的种种,臣都只当已经过去了。他只要安心做他的国舅,别想太多,臣一根头发都不会动他。”
“青雀、辅机、玄龄、于志宁等人你都放下了,不去追究他们的过往,甚至去年年节的宴会上,你的眼底朕还看到了对青雀的怜悯,为什么独独不肯原谅父亲?”
李承乾沉默良久,抬头对上皇帝的眼睛,道:“臣刚回来的时候,宫人们对象儿并不怎么上心,皇长孙也只是嘴上叫的好听,轻蔑和怠慢是一点都不少。可是现在不说东宫,就是出了东宫,也没人敢轻慢象儿。朝野内外,纵使看不上象儿的出身,见了面也得毕恭毕敬。陛下圣聪明断,应该知道这是为什么。”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就不该提起这个话题。
“陛下,你与臣之间的父子关系,于臣而言就像冬天被水浇透了的裘衣,穿也不是,不穿也不是。臣也不知道该如何抉择,您也跟着装装糊涂不行吗?”
这话题不能继续下去了,李世民道:“你给象儿那个烟花棒,兕子也很喜欢,少府监会做吗?”
唐初连烟花都没有,自然也不可能有烟花棒。
“象儿生辰,哄他玩儿的。兕子要是喜欢,臣将制作方法给少府监,做一些给兕子玩儿。陛下驾下百骑司,安插在京师的那些,应该有不少扮做商贾。权贵豪绅应该会喜欢这种新玩意儿,陛下不是想打薛延陀部吗?”
官员不能经商,皇帝和太子更不可以,但凡事都有操作的空间。养几个白手套,上位者不亲自下场,一样得利。
“大唐幅员辽阔,多少豪门世家,借此机会捞一把,私账变公账的理由臣都替您想好了,就说有一义商曾受陛下天恩,愿意捐献所得给朝廷,以报陛下天恩,陛下顺势给一个封赏,此后年年向朝廷捐献所得。朝廷官员看来,不过是一个有钱无权的商贾,生意做的太大树大招风,剑走偏锋寻求天家庇佑,以求生意长久。”
李承乾不敢乱来,是因为被朝野上下盯着,大臣们会装傻充愣,可皇帝万一哪天心情不爽,不愿意装傻充愣,那倒霉的就是太子。可皇帝是皇帝,皇帝干了这种事,就算被看破,也没几个敢上来送死。
“后世人,真会玩儿啊!”
李承乾笑道:“陛下,臣只是建议,您要是不愿意玩儿,那也就只是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