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出的【翅刃虫】全部被对方以一种难以理解的方式杀死了。
自己赖以生存、用于对敌的【虫魔术】就这样以一种自己从未见识过的手段被对方化解了。
精心培育出的虫子也变成了对方为圆心,周身半米为半径绘制出的空缺圆外,用数层虫子尸体叠制而成的‘菌毯’。
间桐脏砚的手中的拐杖登时从手心滑落,他的嘴巴微张,心中顷刻间便充满了前所未有面对未知手段的恐惧。
【这,这,对方到底用的是何等手段?】
【没有魔力的气息!不是操控重力的魔术,也不是魔术礼装。】
【只是摸刀便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从未听说过这样的人!】
未等间桐脏砚继续思考,让恐惧继续于自己的身体中蔓延。
下一刻,他只觉得眼前一花,刚刚还立于门外的方义瞬间消失不见。
正当他开始警戒对方的攻击之时,耳边便传来了方义‘和煦’而‘友善’的声音。
“你的拐杖掉了。
“我好心帮你捡起来了。
“希望你不要再做出那些‘危险’的举动,而是坐下来好好和我交流一番。
“你应该能做到的吧?”
间桐脏砚下意识地低头,便看到了原本就要坠落于地面的拐杖反常地出现在了自己的近前。
它正在被男人的手握持着,并递向了自己。
而男人的身后,那对方与自己之间,由密密麻麻的虫子制成的‘菌毯’却并未有过任何踩踏和破坏的痕迹。
对方如实地践行了口中的【踩过虫子而不碾碎它】的承诺。
尽管明明知晓只要自己放置在改名为【间桐樱】的少女心脏中的本体刻印虫不死,自己就绝无可能在这场战斗中丧失性命。
但眼前的所有景象,以及间桐脏砚躯体中,过去不知多少年来,一直存续在他躯体中促使他行动下去,名为生存的执念告诉了他一件反常的事。
【若要在这里和继续这位男人开战,自己一定会死。】
他颤抖着向着眼前的男人俯下身子做出了谦卑的姿态,表露了交流的意愿。
“您此番前来,所求何事?”
——
尽管表面上对着方义做出了谦卑和俯首称臣的姿态,准备倾听对方的索求。
但此番危机之下,只花了一秒钟。
间桐脏砚求生的本能和几百年来的经验便让他快速恢复了冷静,进而捕捉到了一线反败为胜的机会。
【他放过我就表明他一定有事求我,思来想去也只有【圣杯战争】的事情了。】
【姑且和他虚与委蛇一番,掌握到对方的破绽之后,再考虑如何炮制对方好了。】
间桐脏砚想了想自己放置在【间桐樱】身上的本体【刻印虫】后,又恢复了几分自信。
他已经回过神来了。
这个魔术师再强,又不可能知道自己的跟脚和底细,更不可能知道自己的本体在那个女孩身上。
【我从一开始就不会死,他的手段再不可思议也杀不死我。】
【他还有求于我,那我怕什么?】
方义接踵而至的话语也验证了他心中的猜想。
“我叫方义,我没兴趣杀死你,也对圣杯没兴趣。
“我只是想参与圣杯战争和那些御主和英灵一较高低,进行一番厮杀锻炼自身。
“间桐家是御三家吧?
“准备一下,给我分配一个御主名额,召唤英灵的法阵也给我画好,我要召唤英灵了。”
——
【可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魔术师!就他也敢骑在我头上颐指气使?】
听闻对方无礼而狂妄的要求,尽管心中对其的杀意和恨意再度暴涨了几分。
但间桐脏砚俯下的面孔下,却显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他做出了臣服的姿态,用着谦卑而服软的语气说道。
“尊敬的方义大人,万分感谢您能手下留情,放了老朽一条性命。
“您所提出这些要求老朽自然都能满足您,老朽正是令咒的开发者间桐脏砚。
“老朽自然也相信无比强大的您参与圣杯战争后,必能取得最后的胜利取得对您无用的圣杯。”
间桐脏砚顿了顿,吹捧了一番对方后,便开始为方义设计陷阱。
“只是不知必将获胜的您,愿不愿意在获得那对您无用的圣杯之后,施舍给老朽研究几天。
“老朽愿意向您奉上一些撰写着魔道知识的书籍,向您分享间桐家的家传魔术。
“想必这对您也是有所增益的。
“当然,这些典籍和魔术都会先于您获取圣杯之前预支给您。”
低下头的间桐脏砚用着一旁的【刻印虫】,观察到了方义脸上显露出了有所‘意动’的表情后,心中更是生出几分鄙夷。
【我就知道,这些如同‘野人’一样没有传承、没有家系的魔术师,是无法拒绝获得家传魔术和魔术师经验的机会的。】
【果然,他被我说动了,马上将要踏入了我布下的陷阱中任我拿捏。】
间桐脏砚并未抬起头,而是继续维持着谦卑的姿态,用着颇有迷惑性的言语对着方义说道。
“魔术是项严谨而浩瀚,需要究其一生去研究的学科,您若是不相信刚刚与您敌对的人愿意全身心地教授您。
“老朽愿意使用【自我强制证文】与您签订一个契约,以确保这份承诺能够不打折扣地执行。
“只要您稍稍承诺几条与您无害的条款,老朽便在授予您【御主资格】,为您准备【英灵召唤】之余将这些魔术师经验和典籍传授于您。
“只是因为老朽不准备参战,因而【圣遗物】老朽这里也没有准备,不知您.”
——
听得间桐脏砚主动提及使用【自我强制证文】,并打探自己【圣遗物】的言语,方义不禁暗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