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孟胜新准备在广州订购一艘大型移民运输船,以及未来一年的活动经费,我们又留给他四万两白银。在离开临海堡时,也给卫仲龙他们留下了近万两白银,以备不时之需。这么一算,带回的白银不到三万两。若是我们一下子支付给葡萄牙人这么多银子,会不会将我们的家底给掏空了?”
“二十五万两白银虽然是一笔庞大的金额,但我们目前的金银储备来看,也能支付得起,倒不至于掏空我们的家底。”李显清说道:“在过去的半年多时间,我们在金沙河(即弗雷泽河)流域挖了超过一万二千多两黄金,折合白银大概十四多万两,再加上我们原先的储备,应该在付完葡萄牙人的运费后,尚有数万两白银的结余。”
“而且,我们启明岛目前已经能稳定出产一些铁制农具和工具,以及酒水、精盐、陶器、肥皂等之类的日常生产和生活用品,以西属美洲走私价格来算的话,每年应该可以为我们提供一万余两白银的收入,并且随着产能的日益扩大和商品类目的增加,收益也会逐年提升,算是有了初步的造血能力。”
“太好了!”魏应滨闻言,不由击掌而叹,“以此而论的话,我们在启明岛应该算是站稳了脚跟,打下了基础,不再是数年前那般一穷二白的局面了!”
——
在移民临时隔离安置区的公共大食堂里,黑压压地坐满了人,一个个全都埋着头,狼吞虎咽地吃着饭食。
天可怜见,一个多月的海上航行,对于所有人来说,简直就是地狱般的折磨。
吃的是发馊的干饼子,喝的是绿汪汪的臭水,每天在船舱里,随着海浪不停地摇啊摇,整个人始终都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
每天最为期待的时刻,就是轮流前往甲板上透透气,吹吹风,看着无边无际的海水发一会呆。
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几乎每隔一两天,便会有人无声无息地死在船舱里,然后就被船上的水手们无情地抛入海中,葬身鱼腹。
如今,终于靠岸了,抵达了这处不为人知的新洲大陆。
在下船后,先是按照男女划分,进入到不同的安置区,随即便被勒令脱下所有衣物,进入一座巨大的公共澡堂,冲刷自己的身体。
然后,每人在澡堂出口处领取一套简易的麻布衣裤,穿戴整齐后,便接着被人强行剃去了所有头发。
在这过程中,也不是没有人进行过激烈的反抗和吵闹,抗拒这种羞辱性的剃发行为。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但是,一队全副武装的护卫挥舞着棍棒将其中反抗最为激烈的四五个移民当场打翻在地,随即强摁着将他们剃成了秃瓢,剩下的人也只能认命地接受对方的安排。
这些人分明是我汉人同胞,怎么会行建奴之事?
虽然,他们告知此番安排,是为了防止疫病的带入,但也不能这般粗暴呀!
要知道,很多人脑袋上的头发还是在皮岛上好不容易才蓄起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