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神通广大!

剑出大唐 一片苏叶 8461 字 1个月前

娄帮主鄙夷一笑:“任掌门若真想做此合作,何不上牧场山城寻我家场主?”

“你此刻去山城,牧场一定欢迎得很。”

任志冷冷一笑:“娄帮主有胆魄,飞马牧场势大,但别忘了这里是南阳。”

“不错,这里是南阳,”娄若丹昂首与他对视,“本帮按照南阳的规矩做买卖,任掌门也不允许吗?难道郡城是任掌门的后花园?”

任志将冷笑收敛,转以一个充满阳光的笑容:

“任某在南阳经营二十余载,从未有人这样与我说话,好,好得很。”

他又慢悠悠走入官署之中。

“帮主,你将他得罪到死了。”

“他是个贪利小人,买卖与他重叠,他却没胆量竞争,只要没打算与他合作,本就会与我们为难。”

娄帮主看得通透:“都这样了,还不能叫我赚点口舌便宜,让他难受一下?”

“再言之,难道我真的怕他?”

“若在塞北叫我遇上他的人手,哼,你瞧他的羊皮能不能运的回来。”

陈瑞阳无奈摇头。

牧场中似她这帮彪悍的不在少数。

“可想而知,咱们的麻烦还在后头。”

“陈老哥不必心慌,等把这批货处理完,我们再去一趟五庄观。”

娄若丹眼中闪着异色,“易观主比我们想象中还要神通广大,你也发现了吧。”

“那是自然。”

陈瑞阳恢复认真之色:“七天?这才半天都不到,而且阳兴会与镇阳帮这两家今日也没见着。”

“更离谱的是”

“那范堂主说,荆山派丢的货又找到了。”

“哪怕是杨大龙头,恐怕也没这位的办事效率高。”

“帮主,你不会真的只送几匹马吧?”

娄若丹道:“我没那么蠢,几匹马才值多少?而且,我欣赏办事干脆的人。”

“这位比杨镇办事快,似乎也能靠得住。”

“不过,得先写一封信送往山城,把帮内状况与这五庄观之事告诉场主。”

陈瑞阳吸了一口气:“易观主说,与场主有过一面之缘。”

他没来由地添了一句:“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其实他们之间是认识的,只是不愿与我们说。毕竟,这位长相不俗,场主更是美丽动人。”

“所以才对本帮的事这样上心。”

娄若丹惊悚地望着他:“厉害,陈老哥还想做月老是吧。”

“要不要我把你这胡说八道的话写在信里。”

“别别别,”陈瑞阳胡子一抖,急忙摆手,“那以后我哪有胆子回牧场,你就当我放屁.”

……

“侯帮主,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镇阳帮内堂,任志一脸愠怒地看向面前的马脸大汉。

桌上的江南好茶,也没心情去尝。

“说好一道瓜分当阳马帮,你怎临阵退缩?还有,我那批货在哪是不是你抖落出来的?”

镇阳帮的侯言眉头大皱:

“你应该怀疑是不是门内出了叛徒,那飞马牧场不缺金银,想收买你几个门人还不简单?我出卖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任志用指尖叩着桌子:

“今日范乃堂过来,季会主去应付海沙帮的人不在此地尚能理解,你又没有急务,怎不与我一条心?”

侯言叹了一口气:“任兄弟,不是我不够义气,当阳马帮之事我不能再管。”

“哦?”

任志面色阴沉:“侯兄有何苦衷?”

“飞马牧场被各方势力看重,影响奇大。”

侯言耸肩道:“你可知道,因为你这一点羊皮,我已被关中势力点名。”

“什么?”

“我的兵器买卖源头在关中矿场,这点你不会不知,侯某的一点关系,便是在沙家、独孤阀与关中剑派,这三家在关中矿场属于联盟关系。”

“这一次,我收到了独孤阀的令牌,叫我不要插手飞马牧场之事。”

“你叫我怎么办?”

“虽然我在南阳不惧怕这些人,可一旦违背他们的意思,我这矿场生意至少凉去一大半。”

“那么这上千号人,就只能跟着任兄你做箭囊、马鞍等皮毛制具了。”

任志才知有这回事,眼中闪过凝重之色。

没想到独孤阀会插手南阳之事。

“难道飞马牧场已与独孤阀达成交易?”

侯言的马脸拖得更长了:“我久居郡城,岂能知晓这等密事?”

侯言低着脑袋,眼中闪过一丝精明。

他又道:

“他们之间有什么交易,其实与南阳城无关,如果不是牵扯关中矿场,侯某必然奉陪到底。”

“此事侯兄可以询问阳兴会的季兄。”

“上次海沙帮的狮王、宇文家的公子死在南阳,如今有宇文阀高手来此,季兄与他们联络在一起,底气比我足得多。”

“……”

又聊过一会,侯帮主将任掌门送走。

“帮主,马帮的事咱们真要放手?”

方才一直端着茶盘,负责在旁倒水的老者问道。

“当然不管。”

侯言冷冷一笑:“咱们在其中的生意远不及任志,得小利承大害,岂能为之。”

“而且”

他变了脸色:“那是独孤家老宗师的令牌,这什么意思?得罪飞马牧场,岂不是等于和独孤阀死扛?”

“我再插手,咱们在关中的人,恐怕要被关中剑派杀个干净。”

那老者欲言又止

侯言道:“可是疑惑我为何不告诉任志?”

“你想想看,我和他有多少买卖是做在一起的?他若是和罗长寿一样死掉,咱们不就发财了?”

“湍江派倒下,其手下被各家接手,郡城总体又没什么损失。”

“少一个说话的人,那可正好。”

“如果任志跟着完蛋,城门防务轮换就成了六家,我们镇阳帮一年能轮上两次,只这一点,就能给我们多大的方便。”

“任志如果没傻的话,现在该去与当阳马帮和解,再让利合作,这事就摆平了。”

“总想着一口把人家吃完,哪有这样做买卖的。”

侯言不屑一笑,一旁的老者也笑了

任掌门出门后,并没像侯言预料中那样去寻当阳马帮。

今日在官署前冷言对峙,现在妥协不是把脸送给别人踩吗?

任掌门一路走到城中一家旺铺,匾额上写着“霍记”二字。

这家店铺的老板叫霍求,是个武功高手,且出手极其大方,与城内诸多大势力走得近,故而生意兴隆。

此人有路子,能从漠北搞来各种稀罕货。

南阳众多掌舵人中,唯有任掌门与漠北势力常打交道,故而对霍求的底细,有所了解。

霍求只是他的汉人名字,他还有一个突厥名,叫做

“科耳坡,”任志见到铺中一位鹰钩鼻男人,直接喊出这个名字。

霍求顿时会意,咧嘴笑出大门牙:“任掌门,你终于肯拥抱草原,突利可汗知道此事,定然欣慰。”

“我们可以有更多合作。”

任志说话间与他来了个拥抱,霍求将他拉到顶楼密室。

草原势力对中原多有渗透。

这科耳坡,便是小可汗突利安插在南阳的眼线。

半个时辰后,任志坐上科耳坡提供的马车,朝着城南而去。

靠近城郊位置,马车停靠在两株巨大的柳树旁。

树边有一条小河,不算干净,河对岸有一连排木屋,停了不少马匹。

正有一大群汉子一边喝酒一边围着矩桌赌钱,哄闹喝骂。

门口挂一木牌,上书“猿驮”。

这是一家口碑不太好的马帮,此前还与当阳马帮有过冲突。

任志私下处理过他们的脏货,所以往来密切。

几位赌钱的汉子朝任志看了一眼,他着一身长袍,头顶戴着兜帽,故而看不清脸。

一位持刀大汉准备将他喝停,却看到任志手举一块身份玉佩。

凶脸转为笑脸,请他入此地最雅致的天井院落。

大院中有二三十人,正商议着什么。

见有客来,领头四人打出手势,周围人搬来一把椅子,之后全部散去。

这四人一眼认出了任志。

虽说对面是一派掌门,四人也丝毫不怂。

如果动手的话,任掌门面对他们联手,活着出去就算赢。

“叮~!”

猿驮大当家、二当家、三当家一齐弹起铜板,又落在手上。

反复如此,动作整齐一致。

而他们的眼睛,则齐齐盯着任掌门。

四当家面带微笑,“稀客呀任掌门,有什么生意关照?”

任志道:“人头买卖。”

登时,三位当家的都握住铜板。

四当家谨慎道:“任掌门应该晓得规矩,城中几大势力的人我们决计不碰,因为我们要在南阳吃饭。”

“如果牵扯到大派门阀,那更是不碰,因为我们还要在江湖上吃饭。”

“不怕你笑话,哥几个是出了名的欺软怕硬。”

任志道:“我要杀一个乱卖人情之人。”

“理由管不着,你只说是谁。”

任志望向城西:“卧龙上有个年轻道士,唤作易道人,杀了他。”

四当家摇头:“道门的人我们不碰。”

“乡野偏观,算什么道门,只是有几个闲散门人。”

四当家又道:“这人我知道,听说有沟通幽冥之能,是个奇异人士。有风险,我们不碰。”

“江湖谣言,有什么可信度?”

任志声音变冷:“巧的是他有一手破罡煞的真气,这才与南阳帮有恩,其余稀松平常,一个不及弱冠的年轻小道士,你们怂成这样?”

“那下次也不必找任某处理脏货。”

他起身要走,四当家笑着阻拦:

“可以,但是得加钱。”

“多少?”

“一千贯,外加两家东城铺面。”

任志嘴角一抽,想到今日所受憋屈:“做得干净点。”

另外三位当家各都一笑,又开始用大拇指反复抛弹铜板。

四当家极为专业:“杀完人,直接朝白河一丢,飘到下游,南阳帮想找都找不到。”

“我再给他写个牌子,贫道云游不在家,保管干净。”

任志很爽快:“明日给你们送钱。”

四当家也是爽快人:“见钱当天磨刀磨斧,第二天动手,第三天给您传讯。”

“好。”

任志说完就走了

当天晚上,有两名精瘦的黑衣汉子出城西跑到五庄观内。

鲲帮从去年就一直盯着任志,此刻耽误半天就搞来了最新消息。

周奕看完情报,立刻从大殿朝后院走。

一盏油灯下,回纥少女正在调配颜料,很是生疏。

“表妹,正事来了。”

阿茹依娜放下画笔,抬起眼睛望着他,因被打扰到,微微有些不满。

“什么正事?”

周奕瞧着那些颜料,朝天上一指:“这云压得越来越低,多半明日就要下雪。”

“你对作画感兴趣,那必须要明白,只在室中,难求真谛。”

“作画,需要写生。”

“写生?”

“没错。”

周奕一本正经:“写生是艺术的呼吸,画师能借此触摸到真实世界的肌理。”

“这也对你修炼娑布罗干大有帮助。”

回纥少女不是太懂,但也没有拒绝:“什么时候?”

“明天晚上。”

依娜望着他,幽蓝色的眼睛微微泛着光亮,轻念了一声“好”。

“你继续配色,”周奕满意一笑,转身离开。

回纥少女坐了下来,用笔在纸上画了一条弧线。

那似乎是某天师得逞时嘴角笑起来的弧度

“师兄,为何不是今夜动手?”

夏姝与晏秋围在周奕身旁,看他给陈老谋写锦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