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子归居高临下看着跪着的人。
她以为她会见到一个高项人,就不由分说的拔剑,但是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她甚至还不能算是一个女人。
只是一个年轻瘦弱的女孩,肤白胜雪鼻如金钩,栗色的头发,她的眼睛细看有浅浅的绿色,那是比高项更西边的人种眸色。
“元清是你哥哥,我杀了你的哥哥,难道你的心中没有怨恨?”
女子抬头,“我叫让儿,是舞姬所生,在来京城之前,他们并不承认我是王帐的血脉,也不让我姓元,我生下来就跟着娘住在舞阁。他们找到我送我来大周,并不是为了两国交好,而是知道你恨我,他要把我送来给你杀,即使你不杀我我也可能消无声息的死在东宫,就为了给他们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撕毁交好协议。他们做惯了豺狼,交易哪有抢来的快。”
“嘉兰关现在如何?”晏子归没有问她如何知道,又是谁教她说的这些,反而问起其他,“你从高项来,沿途经过看到关内百姓过得好吗?”
“我之前没有去过嘉兰关,但是听她们说嘉兰关现在热闹的很,关内酒楼赌坊行馆比比皆是,高项人有点钱就喜欢来嘉兰关玩,没钱也没关系,赶一头羊一头牛总也能玩上两日。”
“你是高项人为什么不听他们的话行事,要来找我呢?”
“听他们的话去死吗?我不想死。”让儿的脸上满是坚毅,“我跟着我娘,食不果腹衣不裹身,千辛万苦的长大。不是为了他们去死。”
“高项和大周的仇恨与我何干?高项杀了大周人,大周也杀了高项人。可我不曾杀过人,高项犯边抢来的金银财宝我没有享受半分。我从那个父亲身上得来的,只有身上这一点血脉。若是可以。我甚至愿意放血还给他。”
“你母亲还好吗?”晏子归问,这样有气性的姑娘怎么会这么老实的到京城,一路上想跑总有机会。
让儿脸上浮现痛苦的神情,“他们抓了我娘用她来威胁我。但是我不知道,我离开了高项她还会不会活着?如果我注定死去,她又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