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落座,陈昭目光扫视一圈,开口问道:

“副使崔远呢?怎不见他在此?”

判官董海连忙起身,恭敬地回答道:

“回大人,崔副使听闻洛州刺史白大人之事后,心急如焚,为协助洪节度使大人尽快查明真相,稳定洛州局势,二十多日便已赶往洛州了。”

陈昭微微颔首,又道:

“那本官初来乍到,对白仁远大人之事知之甚少,你们在此,可有什么线索?”

董海与主簿林文、录事张铭对视一眼,董海再次起身,拱手说道:

“大人,下官等虽一直在关注此事,但目前所知线索实在有限。

白大人平日里为人谦和,在洛州官声甚佳,并无与人结仇之事。

此次突然病故,实在蹊跷。

下官等也曾暗中调查,可洛州城内众说纷纭,却并无实质性证据指向任何可疑之人。”

主簿林文也起身补充道:

“大人,白大人病故前几日,还曾来叙州开会,商议过漕运的事务。

我等也前往了,当时他精神尚佳,并无异样。

可没过几日,便传来了他病故的消息,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陈昭听闻,眼神一亮,问道:

“什么漕运会议?”

董海听到陈昭追问漕运会议,神情明显一滞,随即露出几分谨慎,斟酌着字句道:

“回大人,那并非正式的官衙会议。乃是白刺史途经叙州时,洪大人临时召集了本州及通州几位负责漕务的官员,还有几位在叙州歇脚的大商贾,在望江楼小聚,席间便谈了些漕运上的事务。”

陈昭目光如炬,紧盯着董海,问道:

“谈了什么?”

董海被陈昭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干笑了声,道:

“这个……主要是关于漕粮转运时限、沿途关卡厘金,还有检查过路货品的事宜。”

“有哪些商贾在场?”

陈昭继续问道。

董海回忆道:

“有扬州周家在叙州的管事周福,盐帮郑大元的一个心腹账房先生,还有铁旗帮的二当家……哦,对了,还有本州大粮商洪承安洪员外。主要是这几家。”

陈昭问道:“当日可有争执?”

“这个……”

董海显得有些为难,看了看左右同僚,主簿林文和录事张铭都低着头。

他咽了口唾沫,摇头道:

“回大人,当时……气氛不算融洽。

周家管事仗着周家势大,言语间对盐帮和铁旗帮颇多挤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