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宁稍微消了点气，她顺从地下车，跟着顾弈寒一路登山，往高僧的住处走。

这个点，高僧已经睡下。

山里寒风刺骨，夏宁裹着僧人递给她的毛毯，仍然觉得脚尖发冷。

顾弈寒却腰杆笔直，跪在高僧门前诵经。

深秋时节，霜从天降露结为霜，连地面都是湿漉漉的，顾弈寒席地而跪，裤腿都湿了吧？

夏宁把身上的毯子取下来，递给僧人，示意他拿给顾弈寒。

小和尚笑道：“施主别担心，弈寒居士不会着凉的，我记得三年多以前，寒冬腊月里，弈寒居士在师父门前跪了一天一夜，安然无恙。”

“为什么跪？”

“有事相求！”

小和尚守规矩，顾弈寒没有主动提起的往事，他不方便随意透露。

顾弈寒诵经第三遍的时候，高僧的门开了，黑暗中高僧深深叹了口气，“进来吧！”

里面亮了灯，顾弈寒起身的时候，扯了扯裤腿，想必是裤腿湿了，黏在了膝盖上。

夏宁坐在外面，山里寂静，顾弈寒跟高僧在里面说话，她听得仔细，明明是料峭深秋，她额头上竟然冒出了汗。

她褪下毛毯，急急走了两步到窗前，扣了扣窗扉，“高僧，你说我命格不凡，有贵人相助，顾弈寒如果跟我在一起，我的灾祸会由他替我受、为我挡，是真的吗？”

“我当年，确实是如此相告的。”高僧低低应道。

夏宁眉梢一颤。

顾弈寒从小在姜惠的熏陶下，是信这些的。

“顾弈寒，你……”

为什么还要选她？

夏宁喉头哽咽，说不上话来。

山里忽然下起了雨，打在瓦片上，声声脆响。

有雨丝铺面落在夏宁头上和脸上，她也不觉得冷，立在屋檐下。

顾弈寒的嗓音压得很沉，“我以前说过，我不信命，如果真有命，我就替她逆天改命！”

“阿弥陀佛……”

高僧长叹一声，“出家人不当诳语！今日，我也将事实真相，告知于你。日后，再也不提往事！老僧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