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孙警察嘶吼着蹬开扑来的黑影，傅瑶借力荡过燃烧的孢子云，军靴底部的防滑齿重重踹在走私犯太阳穴。

那人后仰跌进暗河的刹那，水面漂浮的荧光真菌突然聚合成人脸形状，张开嘴吞没了整个躯体。

陆明拽着绳索的手背青筋暴起，菌丝缠绕的伤口渗出的血珠在空中凝成细小的罗盘指针。

当孙警察终于挣脱锈蚀镣铐时，三人头顶的钟乳石丛突然响起密集的骨裂声——吴老板布置的爆破装置开始连锁反应。

"走水洞！"傅瑶将最后半管中和剂拍在岩壁上，硫磺粉尘遇到青铜锈瞬间汽化，蒸腾的白雾中浮现出明代福船的虚影。

陆明拽着孙警察跃入船影笼罩的范围，菌丝子弹在触及木质船舷的刹那化作漫天磷火。

三人顺着暗河漂流而下，身后不断坍塌的洞穴里传来吴老板扭曲的咆哮。

荧光真菌在水面拼成的南洋海图突然缺了一角，傅瑶的腕表指南针疯狂旋转，最终定格在某个刻着"07"的救援舱门方位。

三百海里外的游艇上，吴老板捏碎掌心的翡翠鼻烟壶。

监控屏幕里跳动的菌丝网络突然黯淡，某个代表傅瑶等人的光点正突破最后一道生物屏障。

"准备蛟龙号。"他摩挲着双鱼玉佩的裂痕，舷窗倒影里数十个荧光菌丝组成的人形正在甲板列队。

老式留声机突然自动旋转，播放起郑和船队祭祀用的《定风波》古曲。

秘书递来的卫星电话泛起海藻腥气，听筒里传出带着电子杂音的警告："那批货在南海研究所的活性只能维持72小时。"

吴老板的鳄鱼皮鞋尖碾过甲板缝隙里新长的荧光蘑菇，菌丝汁液渗入柚木纹理，逐渐形成与洞穴里相同的星图。"通知"珊瑚"小组，该给我们的刑侦专家送份通关文牒了。"

傅瑶抹掉睫毛上凝结的荧光水珠，战术手电照亮舱门腐蚀严重的铆钉。

孙警察正在用绷带捆扎渗血的菌丝伤口，突然盯着门缝里飘出的淡蓝色薄雾："这密封条是三个月前刚换的。"

陆明的匕首突然发出蜂鸣，刀柄镶嵌的明代罗盘碎片正指向舱门电子锁。

傅瑶蹲下身，手套蹭过门框底部某处凹陷——六道新鲜划痕组成等边三角形，正是重案组上周刚启用的紧急联络暗号。

"等等。"陆明按住她要破门的手，染血的绷带突然被某种引力扯向左侧通风口。

菌丝网络在金属表面爬行的沙沙声中，通风栅栏突然脱落，滚出个印着南海海洋研究所标志的密封罐。

傅瑶用镊子夹起罐底沾着的鳞片状物质，战术腕表的紫外线灯照射下，那些灰白色碎片突然开始复制孙警察警服上的编号。"活性生物样本。"她声音发紧，"能在非实验室环境进行基因仿生......"

暗河尽头的爆炸声突然变得规律起来，像是某种大型设备的启动频率。

陆明用匕首挑开密封罐内置的冷却层，青铜色的液氮管壁上，用荧光菌丝拼成的倒计时正在02:00:00的位置闪烁。

孙警察突然指着监控摄像头变焦镜头上新结的菌丝网："它们在模仿红外射线排列模式。"

傅瑶将密封罐卡进战术包夹层，某种带着深海腥气的警报声穿透了舱门。

当陆明用青铜罗盘碎片划开电子锁时，三人同时看到了内侧门把手上正在蠕动重组的菌丝——那分明是缩小版的吴老板侧脸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