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面的话,宁泓都不记得了,他只记得自己从偏殿取了一些糕点,怎么走出的宫殿,他都不记得了。
再醒回神的时候,已经是在花园里面了,江怜儿依旧维持着他走时候的样子,乖乖的坐在假山旁的石阶上,见到他回来,笑弯了一双水眸,稚声稚气的道:“你回来了?我刚才听一个宫女说,那边的花开的可好了,咱们过去看看吧——”
说着便像是往常一样,伸手来拉扯宁泓,宁泓脑子里面忽的想起方才自己父皇和幕后的话,他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定定的看着江怜儿的脸,全然都是天真和信任,朝着自己走来。
待到走到近前的时候,宁泓一把推开了江怜儿,力道之大,江怜儿一个不稳就朝着后面倒去,宁泓死死的忍住想拉住她的冲动,只是冷眼看着江怜儿跌倒,一双小手擦在僵硬的地面上行,破了皮,渗出了丝丝的血来。
宁泓从怀中将那糕点扔在江怜儿身旁,冷声道:“只知道吃,真是讨厌死了——”
说罢,浑然不理会江怜儿蓄了满眼的泪水,便跑远了,宫女哪里敢指责他的不是,只得柔声的哄了低声抽泣的江怜儿,然后将小女孩送回了西太后的宫里。
自此,两人便好像是不同轨迹的直线,越走越远,现在每次,江怜儿见到自己都是怯怯的,没了小时候的亲厚。
现在被宁奕戳穿,宁泓也只觉得无奈,他也不答,只是老成的叹息了一声道:“摄政王能看透朕,朕却看不透你,难道你真的对那名女子如此看重?”
宁奕定定的看着他,眼眸中有他读不懂的深意,但是那复杂也只是瞬间即逝,宁奕将手中的奏折放在案几上,避而不谈。
宁泓也只是叹息一声,便也识趣的再不谈了。
他接过了宁奕递过来的东西,略一翻找,神色便凝重了起来道:“边境动乱?漠北怎的会突然这般?”
宁奕摊了摊手道:“这次大历与西凉互市,对于漠北来说,算是一大威胁,且先前的大历皇帝曾诬陷过漠北的使臣,虽然当时我有从中调合,但是难免再生事端。”
宁泓面上隐隐有肃杀之气,他虽年纪尚轻,但是也并非是无知幼童,他接口道:“且大历这位皇帝手腕了得,漠北之前便已经吃过暗亏了,想来确是不敢在铤而走险了。”
他狠狠的拍了一下案几道:“真是岂有此理,欺我西凉无人不成?”
宁奕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的少年道:“陛下意欲何为?”
宁泓的眸光有些坚定的道:“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宁奕笑道:“陛下英明。”
半晌他才沉沉的道:“若是太后娘娘见到陛下如此,想来,也不会忧心臣祸乱朝纲了。”
宁泓方才肃杀的气势荡然无存,还未等到说话,便见到宁奕懒懒的打了个哈欠,转身道:“既然陛下已经有了决断,臣便不打扰陛下了,先行告辞了。”
说罢幽幽转身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