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挻不忍所见,不禁回首闭目。艳梅时不时的探着杨琼的身躯,只是发现他身骨火炭一般的发热,只是高温不下,心中暗暗惊慌。把冰袋放在杨琼的多处部位,却不想冰水瞬间消融,把床榻染湿。
厢房内的众人都陷入了沉寂,只有杨琼发出的阵阵惨痛之声,教人感到不堪凄凉。叶挻重重的哀叹一口气,他如今最期盼的便是王小三能尽快的拿到丹药赶回,否则杨琼便要命绝今朝。
杨琼自知伤情严重,时日无多。心头不禁涌上一股怀念亲友的悲伤之情。他想到了阿兰,想到了师父,想到了莲妹。脑海中的种种想念都浮现在眼前,觉得那么真实。一时感伤之下,双睛潸然落泪,轻问道:叶大哥,我真的要死了吗?
叶挻紧紧的握紧他的手腕,摇头微笑道:不会的,哥哥已经去请了神医到来,凭她的医术肯定是药到病除,到时咱们再开怀畅饮。
杨琼苍白的面色强挤出一丝笑意道:我能感受得出这伤势无法医治了,大哥能陪我多说说话吗?叶挻强忍住酸泪,用力点头道:大哥哪也不走,就陪在贤弟的身边。
艳梅微笑道:贤弟不会有事的,吉人自有天相。叶挻接道:你大嫂说得对,贤弟不会有事的。
他如此一说,艳梅并未感到任何的羞愧。此刻两人的心思都在杨琼的伤情上,只盼望能尽快峰回路转,倒也无心去在意那些言语。
杨琼相视两人一笑,叹道:可惜小弟生来命薄,不能相饮大哥的喜酒,所有的祝福只能在心底了。“言毕,腹内热气一翻一涌,又反呕出大口鲜血,神色更为苍白死静,一丝的有神之气似乎随时都可以中断。两人听言,在侧痛心不已。”
叶挻伤痛哀叹,鼻尖一酸,含泪道:贤弟不要再说话,你不会有事的。杨琼道:生死由命吧!大哥不必伤心。如果我死了,请大哥务必帮我完成几件事情,小弟也算是死得瞑目了。叶挻不忍所拒,泣道:贤弟请说。
杨琼叹道:如果我有不测,请大哥把这青玉剑交往乱云谷中一个叫慕容兰的女孩,告诉她实情,让她忘了杨琼。叶挻泣道:我答应贤弟。
杨琼缓了一口气,徐道:小弟是奉家师杨顺天之命,从中原的冰云山南下荆州的宁业寺递交一封书信和画卷,如今都在包裹里。不想小弟年命不久,半道而废,有劳大哥为我完成这桩心愿。告诉师父和师妹,杨琼去了。叶挻哭道:大哥一定会去做的。
杨琼也是不禁伤感,自咽了一口气道:杨琼初涉江湖,从未做过昧心无良之事,不想命运寒薄,就此永诀,真是人生遗憾!“他尽力吼叫出这句话,腹中气血顿时冲聚六阳之首,百会穴逐渐的梗塞不畅,全身诸穴如锥钻刺。七窍内慢慢的渗出血迹,四肢颤抖僵硬,性命瞬间即失。”
叶挻知晓杨琼这病情越发严重,只怕过不一刻钟,再无回仙之术。连忙劝道:贤弟不要说话,导缓真气,意聚一念,等神医到来之后,贤弟就会…….
话未言尽,才发现杨琼气衰力竭,除了尚有丁点气息,已经无力说话,心脏也到了即将停止之状。艳梅急道:小山怎么还不回来?
叶挻怒道:若是这厮敢误了事,看我不要他的脑袋。艳梅泣道:贤弟的伤还有救吗?叶挻仰面叹道:这就要看天意了,若是老天有眼的话,贤弟或许还有得救!艳梅忍不住大哭,众徒无不伤感,尽皆暗暗落泪,泣成一片。
叶挻焦急的徘徊等待中,只听到厢房门外一阵急促的喊叫声,却见是王小山。却见他入房便是大哭起来,不曾说话。
叶挻急问道:她人呢?王小山泣道:那道姑她不肯来。叶挻闻言大惊,又伸手讨问道:那解药呢?王小山道:她也不肯给,说要师父亲自前去。
叶挻闻言大怒,暴叫起来,一脚将侧旁的茶几踢得粉碎。急忙去查看杨琼的伤势,却哪里还有半点存活之象,心脏似已停止跳动。叶上见杨琼病入骨髓,心头的业火恶气更盛,指着王小山怒骂道:你这厮干什么去了,竟敢故意拖延时辰,一无所得,害了你师叔的性命。你说你该不该死?
王小山见师父狂怒,有杀人之心,惊吓得连气也不敢出,忙不迭的跪拜道:师父容禀,小徒出了总堂,一路快马驶向翆茵山。见到那道姑后,便如实说明,苦苦哀求。可那道姑毫无怜悯之心,说要师父亲自前往,不然就会见死不救。小徒自知说不过她,便急忙的赶了回来,请师父想办法。
叶挻大怒道:想什么办法?你师叔都已经死了。都是你这没用的废物,看我不杀了你。他脑海中都是一片茫茫的愤怒,起手便是一掌击去。艳梅在侧看得紧急,连忙拖住他道:那道姑不肯前来,也不是小山的错,请大哥不要迁怒他们。
叶挻左右难耐,对着墙壁狠狠的相击一掌,一股阳刚掌气到处,将一堵厚实的墙壁轰倒。众徒见师父狂怒,都吓得兢兢业业,磕头求饶不迭。
艳梅教退王小山,泣道:现在该怎么办,贤弟的伤,真的没救了吗?叶挻忍耐怒气,见杨琼脉搏微弱,心头已是凉透了一半。料想此番去中阴山讨得解药来,也不免为时已晚。错过了最后的良机,便是大罗神仙也无法救治。瘫软的坐在一把交椅上,闭目痛哭道:贤弟,不是大哥不想救你性命,实在大哥智谋浅薄,无能为力!
众人闻言,都知是师叔的大限已至,无力回天。见师父尚如此绝望悲伤时,都不禁放声大哭,以此哀悼。叶挻突然起身,切齿怒骂道:都怪这个贱奴,我不会放过她的。猛的转身取了一把刀,杀气腾腾,疾步便要前去。
艳梅知晓他要怒而杀人,急忙劝道:大哥去哪?叶愤愤道:都是这个贱奴害了贤弟的性命,她不肯来,那我便去会一会她,你不要拦我。
艳梅有些会意道:小山说的那个道姑究竟是谁?叶挻怒道:你说她是谁?艳梅摇头道:大哥从未说过。叶挻怒道:她便是家姐叶玉荣。这个贱奴竟敢见死不救,自倚为重,真是气杀我也!看我不取她人头来。将刀一抖,大步步出厢房。
艳梅见他要去怒杀自己的亲姐,惊吓一跳,又急忙拖住他道:大哥千万不能这么做。贤弟重伤难愈,我知道大哥很难过,可她是你的亲姐,也是艳梅的姐姐,大哥不要去伤害玉荣姐。
叶挻怒道:贤弟所以丧命,都是这个贱奴不肯解救,平日里我多让她些,今天真是忍无可忍。艳梅泣道:大哥千万不能去。
叶挻哪里肯听,轻挣开她的束缚,便闯出门。众徒闻听师父要去杀师叔,都极力来劝。叶挻越发性恼,将众人都推开,一刀一骑便奔往翆茵山去。他要去杀了这个冷漠无情的姐姐,为杨琼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