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半梦半醒之间,她闻到某种熟悉的气息,像是山林晨露的味道,淡淡的。
她在沉醉中,醒过来,嘴角情不自禁溢出浅浅的笑:“坏蛋,怎么这么晚?”
心,忽然放下了。灼人的牵挂,幻化成万种柔情,她的手顺势缠上他的脖子,搂得紧紧的,将他扯得离自己很近很近。
他的气息喷薄在她的脸上,就连声音也像是贴着她的耳廓,直直吹进她的心田,那么温暖,无比低沉:“袁冬阳第一次接受这种施针,他太小了,我怕他出意外,就多留了一会儿。”
他其实只想回应她“我想你,寒渡”,可是却一如一对老夫老妻,没有太多甜言蜜语,琐碎地交待细枝末节。
他克制着奔腾在体内的冲动,一种年轻不顾后果的冲动,只是碎碎地亲吻了她的耳垂,一下一下,又一下,很温柔,很细腻。
邱寒渡少见的热情,在他亲吻她第一下的时候,她心里的火,就燃烧起来。她小声的哼哼,细碎的吟哦,仿似加了一把风干的稻草,将火势越拨越旺,一直将他也燃烧起来。
他忽然狼狈,果断撑起身子:“寒渡,你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她皱眉,却还是回答:“我挺好的。”她紧紧扒拉着他,不肯撒手。她忽然很想点燃他,让他快乐。
他压抑了很久,也压抑得无比痛苦。他必须得夜夜守着她,怕她犯病,怕她毒发,怕她哪里不舒服……从他们互相赖上的那一刻起,这就成了彼此相依相偎强大的理由和借口。
在百里千寻的船上。
在条件艰苦的军营里。
在灵国的王府中。
没有成亲,便住在一起。
他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他本来就不在乎世俗的礼教。她也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两情相悦,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这真的就是个大问题。
他血气方刚,正值一个男人最最好的年华,夜夜搂着一个喜欢的女人,却不敢有太多逾矩的举动。不为别的,他得为她的身体着想。
他想要的,是她的一生,不止是她的一夜。
她在暗夜中,看着他的眼睛,就像是看到了夜色中的宝石,闪烁着细碎的光芒。她伸出手,轻抚他的俊颜轮廓,认真又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