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次这么愉快,像个捉弄人的小女孩。
“我是你相公,我为什么要消失?”聂印理直气壮地回应:“在家里我都不用避嫌,跑到荒岛上,居然让我消失?你真是个坏妖精呢。”
“还敢说!”她的嗓子更哑了,却欢快:“你悄悄偷看我洗澡,你敢不敢有格调些?”
“我挺有格调哩。”他的脚步蓦地一顿,闭着眼睛,再聆听:“寒渡,我也听到有水流的声音了……”得救的狂喜,在胸腔里奔腾。
他开心地将邱寒渡轻轻一抛,接住:“真的有水了!”
“你别闹,我听听!”邱寒渡没想到顺口胡诌还蒙对了,听着某处传来的细细流水声,仿佛一股清流刹那间从心底流淌而过。
聂印抱着邱寒渡健步如飞,再不是刚才颓丧的步伐,那么矫健的身姿,那般神采奕奕。
幽径的尽头,是一座小山。从山上,奔流而下的泉水蓄积在一个洼里,又缓缓向下流淌。
清凉,扑面而来。
甚至,水的清甜,散发在空气中,刚一走近,就闻到了。
聂印和邱寒渡对视一眼,均兴奋异常。
却不急,一点也不急,那么多那么多的水,那么清亮干净,怎么喝,都喝不完。
聂印轻轻将邱寒渡放在洼池岸边,自己三步并作两步,下去掬一捧水在手,先给她喝。
邱寒渡心中一窒,眼圈蓦地红了,低了头,将他手中的水喝个一干二净:“快去,你也喝。”
聂印见她喝完了,仿佛自己也喝到了一般,一下子就觉得舒坦多了。他小心翼翼将邱寒渡移近水边,然后两个人埋头在水里,半天也不想换气。
从死到生。
这就算活过来了,真正活过来了。
哗地一下,两个人一起从水里把头抬起来,满脸的水,满脸的喜悦。相视,笑起来。
是邱寒渡先动的手,她将水浇了聂印一身,使劲用手拍打着水花,溅得两人一身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