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仕清正给沈苏打着伞，而沈苏早就愣在了原地，什么动作都没有，只是仰头看着他没有动弹。

姜允诺眯了眯眼睛瞧过去，只觉得沈苏像是在发抖一样，双肩打颤。

比起发抖，更不如说是像在哭，并且是痛哭。

方仕清看着眼前红了眼低下头去的沈苏，心中不免有些发颤，可此时的他却是哽了嗓子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沈苏只是无声地发着抖，什么都没说，随后便转身自顾自地走了。

他看了一眼并不打算停的瓢泼大雨，急忙跟了上去，“沈苏。”

一声轻巧的呼唤像是被雨声盖过了一样，没有任何的回应。

“沈苏。”

方仕清耐着性子又喊了一声，走在前面的她不慢反快，他忍不住伸手扯了她的手臂，“沈苏！”

“你今天怎么了？”

他强迫她停下脚步。

“没怎么。”沈苏抬了抬头，吸着鼻子，似是终于擦干净了眼泪，她转过头看着方仕清。

“对了，今天你们送去医院的孕妇有些奇怪。她根本就不让我们碰她，所有的抢救措施都没办法进行，最后还是等到她的私人医生来了才转诊到了私立医院。”

姜菲儿？

方仕清想到她不免就有些头疼，摇了摇头，“真是事多。”

话题一被带跑偏，他倒是忘记了一开始想要问沈苏的初衷。

沈苏的目光有些不自在地往旁边瞥了瞥，思忖着开口，“也还好吧，毕竟很多有钱人家的少奶奶，总是不太信任公立医院的医生。”

方仕清轻笑了一声，充满了不言而喻，还有其他人从未见过的不屑。

“得了吧，什么不信任，我看她就是矫情。你是没看到她仗着自己的关系，在公司里跟姜允诺对峙的那样，活像个生长在从前官家大院的庶出。”

沈苏听到姜允诺的名字时愣了愣，后槽牙忍不住咬紧，放在身侧的手也隐隐攥成拳头再松开，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在方仕清低头的时候早就已经松开，只是用力到骨节发白的颜色还没能消下去。

“然后呢？”

意识到有些不对劲的方仕清忽然没了声音，停下脚步看着她，沈苏只觉得脸上被冰冷的雨水沾上，抬头一看，伞正停在自己脑后，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回头看过去，“怎么了？”

方仕清看了她许久，甚至是等到她脸颊微红，方仕清才低头微微勾了嘴角，缓了方才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温柔，“没什么。”

沈苏觉得可能是自己耳鸣。

“走吧。”

……

车上的气氛有些奇怪，姜允诺的余光总能与靳薄言的目光相撞，明明已经十几分钟了，靳薄言竟然还是盯着她，目不转睛。

姜允诺的双目滴溜溜地打转，忽然撑了椅侧着坐过身看他，“干嘛一直盯着我？”

靳薄言被她的动作弄得一愣，眼中原本似乎看不清的情绪瞬间化作温柔，“没什么，看你好看。”

虽然他并不是不常夸她，可这突如其来充满爱意的宠溺夸奖，倒是有些让姜允诺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