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这么说,您已经为我做了太多事情,我从来都没有怪过您。”
白玉汤垂下脑袋,他是世界上唯一没有资本责备娘亲的人,白翠萍年轻时和丈夫周侠背道而驰,一边行走在刀光剑影的江湖之畔,一边还要负责保护年幼的儿子,能一步步走到今天,这其中背负的东西,远非常人可以想象。
白翠萍吸了一口牢房里沉闷的空气,又一下全部从胸腔里吐出,好像要把那些无谓的担心也顺着这口气全部吐出去,叹了一声。
“儿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为娘也老了,大是大非方面也没有这个能力再给你拿主意了。”
顿了顿,白三娘又深深的看向白玉汤道。
“但是我得提醒你,一旦你真的决定要介入到葵花派的计划之中去,就没有任何的退路了。”
白玉汤沉默了片刻,然后扬起嘴角露出爽朗又坚决的笑容:“我知道的娘,娘能一步步走到今天,我做儿子的,也不会给娘丢人。”
白翠萍摇了摇头,她在江湖上奔走多年,为的不是要看自己的儿子能够多么的出人头地,而是想要自己的儿子能够过上平凡人的生活,
不用担心有追兵,也不用发愁明天要去哪里,不过只是这些话自己大概永远都不会说出口。
“有什么想知道的你就问吧。”白翠萍说。
白玉汤轻轻眨动了几下眼睛,然后尴尬的笑了一声:“想知道的东西很多,我都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了。”
白翠萍重新端坐在一地的茅草上,即便身陷囹圄,她身上的骄傲依旧没有褪去,“那你就慢慢问吧。”
白玉汤也找了个干净的地方一屁股坐下:“那就从这次的事情说起吧,娘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叫红袖招地方?还有,你怎么又会无缘无故陷入到命案里去了。”
白翠萍轻叹一口气:“此事也说来话长,我这次到开封来,表面上是要跟着葵花派完成其福泽计划的第二阶段,
但其实我并没有被告知太过内部的消息,只是在开封这一带等候四大长老的命令,另外一方面我同时也接到了六扇门的一封密令,
密令上说,东厂秘密前段时间派遣了一批刺客从京城出发已经抵达了开封,上头要求我按照调查,这是否和葵花派的行动有什么牵扯。
在按照调查的过程中,我了解到在有一个被称为幽篁的神秘势力在似乎和葵花派乃至东厂联系密切,且我还打听到这个名为幽篁的势力有人经常出入红袖招,且每次都会点名要那位叫玲珑的头牌花魁。”
白玉汤捏了捏下巴:“所以您就也专程去找了一次那位叫玲珑的花魁?”
“嗯,为了俨然耳目,我特地女扮男装还做了易容,为的就是不引起太多瞩目,但是当我找到那位叫玲珑的女人之后,刚刚在她住的那个屋子里坐下,还没有多说几句话,就闻到了一股杏花的味道,接着就一点意识都没有了。”
听到这里,白玉汤感到诧异无比:“在当今的江湖上,居然还能有迷药能让你无法察觉?”
白翠萍叹了口气:“我确实也有些疏忽大意,当时我只是要去调查一下那位叫玲珑的女人,想从她的嘴里问出些什么有价值的情报来,没有想到在那个女人的屋子里会有迷香。”
顿了顿,白三娘自嘲的笑了一声。
“不过这也就是自己给自己找面子,其实退一步说就算我加以防备,大概率也没有办法,现在我回想起那种迷药,也对其一无所知,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各式各样的药物数不胜数,就算是葵花派的秘药,也绝对不可能在我已经有所戒备的情况下将我弄晕。”
白玉汤这一瞬间脑子里闪过了好几个精通用药的人,在夕安奇招尽出的天灵教首当其冲浮现在他的眼前,心中首先升起一个怀疑。
难道那位叫玲珑的花魁是那个天灵教的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