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臻没想明白,“怎么说?她给你留话了?”宗政梓墨扫了他一眼,正巧捡到了一个酒瓶,里面发出了叮咚的声音,他浅浅一笑,仰头就喝。司徒臻蹙着眉,不安道:“她怎么告诉你的。不要跟我说不知道三个字,因为我不信。”
酒大概只有一口,沿着宗政梓墨的两腮慢慢的滑落,在阳光下泛着晶莹的光芒。喝完了,他用力的一甩,又是一个瓶子的破裂声。宗政梓墨颓废的盯着一处看,幽幽的说:“我从来不知道,她是那么的狠心。”
说完,他又摸索起了酒瓶,“看你,把我最后一壶酒都砸了。”没找到酒,他埋怨了一句,便歪倚着床合上了眼,看起来甚是疲倦。
司徒臻道:“你从来不会这样,看来,你真对她用心了。”
宗政梓墨惨淡一笑,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那张纸像是揉皱了又被摊开,折的有些不像样,但是纸上的字,还是一清二楚的。
看完,司徒臻惊疑不定的说:“她说她想要自由,让你莫再寻她?”
宗政梓墨扶着眼,无声的落了泪。只有情至深,才会痛至深。司徒臻渐渐明白了他的心,轻叹了口气,也依靠着床不语。
两人就这么默默的坐了一下午,一句话都没说。
待到了日落西山,血红的晚霞打在他们身上时,宗政梓墨才开口说了一句:“不早了,你快些回去吧!”
司徒臻话不对题的问:“你就这么确信这是她写的?”宗政梓墨回头盯着他看了会,道:“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该是她写的。”
司徒臻道:“没有该不该,你应该断定,这到底是不是她写的。不过,如果我是你,我就绝不会相信是她写的。先前是你太冲动,我才没跟你说,现在你冷静下来了,你就不会想想,她爱你爱的到底有多深吗?”宗政梓墨一下站起,眼底的深沉不住的翻滚,他握拳双手不停的颤抖,惨笑道:“险死还生时,只有她不离不弃的在旁陪着我,误会重叠时,只有她还会坚定不移的信任我。我恨时,她为我分忧,我笑时,她也是为了我而笑。我真是傻,怎么会被这纸上的三言两语就整的不人不鬼的,还怀疑她对我的情谊。不错,我真是一个呆子!傻子!”
宗政梓墨闭上眼长叹了口气,沉痛道:“我想,我真是枉费她待我一片真心了。她处处为我,我却时时怀疑她对我的心。或许真如这纸上所言,我与她,早已缘尽份浅。”
司徒臻噎道:“你明白的不算太晚,可是,你还是太固执了。梓墨,你好好想想,若是这封信不是她写的,那么写这封信的人,会是谁?”
宗政梓墨脸色骤青,猛然踢开地上的酒瓶,推开司徒臻夺门而出,司徒臻紧尾随其后。
可一出客栈的门口,宗政梓墨却突然的停住了步子,后边司徒臻紧赶而上,陪着他站了会,喘着气问:“还站在这里做什么?你不去找她了?”
宗政梓墨苦笑了下,“找?天地间茫茫之大,我要到何处去寻她。不过是大海捞针,虚无缥缈的事罢了。”说完,他已心如死灰的就要回去。司徒臻横手一拦,咬着牙怒道:“你什么时候能清醒过来!?你究竟要多少人陪着你落泪才够!”
宗政梓墨的身子颤了颤,冰冷之中仿佛有两道目光透过冰冷传来。他木讷的侧过头去,遥遥之前,人来人往中,辛澜雪孑然一身,穿着一身红衣立在那头,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