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牧南下楼走到门口,等着丁辉去把车开来,没想到一转头就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一幕——言笑就在离他几步远的位置,陆槐南不知在跟她说什么,她轻抿着嘴笑着。
目光蓦地一缩,她怎么会来这里?他记得自己没有告诉过她今晚的行程啊。大概是他的目光太热烈了,陆槐南先是注意到了他,言笑看到他,立刻小碎步挪到他身边,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小脸被冻得通红,关牧南立刻把她的围巾往脸上挪了挪,遮住了她大半张脸。
“你这个举动我能认为是她见不得人?”陆槐南跟他开玩笑。
关牧南睨了他一言难尽,面色不善,陆槐南立刻就知道了他心里在想什么,摆了摆手,解释道:“下来的时候就看到她等在门口了,我告诉她你还要一会儿才会下来,让她进大堂去等,外面冷,就是这样,我们之间是清白的。”
“我有说你们之间不清白吗?”关牧南冷冷地回了陆槐南一句。
陆槐南无话可说,耸了耸肩,走了。
关牧南看向言笑,语气不善地问:“为什么不去里面等?你知道外面有多冷吗?”
“里面太闷了,我不喜欢。”言笑语气委屈地说。她原以为他见到她会心情好的,但是好像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啊,他看起来像是被气了似的。
这个时候丁辉正好把车停在他们面前,如果再晚一点,丁辉毫不怀疑boss会直接电话向他咆哮,他一见到言笑,立刻要好似的跟她打招呼,言笑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勉强对他笑笑,他就纳闷了,他什么时候得罪这两人了?
“怎么一个人来这里了?专程来等我的?”稍微暖和了一些,关牧南的心情也就跟着好转了,才一边帮她暖手一边问。
“加了一会儿班,不敢一个人回去,就想着来等你,和你一起回去。”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呢?”
“报纸上写着啊。”言笑理所当然地回答,报纸那么大的头条,森田集团举办答谢晚宴,把参与名单都写出来了,只要看了报纸的人应该都能知道他今晚在哪里吧?
“就算报纸上写了我也有可能不出席的,下次如果想找我就直接打我电话,一声不响地跑来,如果我不在这上面,你是准备一个人等到天荒地老吗?”他责备的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略略有些心疼。这个女人吧,有时候让人恨得牙痒痒,有时候又傻得让人想疼惜。
“你当我傻得吗?如果等很长时间你还不出现,我肯定就走了啊。”言笑忍不住小声嘟哝道。
“嗯,是我傻,你很聪明,这样可以吗?”关牧南忍不住哈哈大笑。
言笑在心里腹诽,这人今天是有多不正常啊?很少见他这么放肆的大笑,经常不是冷笑就是冷笑,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话说回来?你真的只是因为不想一个人回家所以来这里等我?”
“不然呢?难道是因为我太想你了?如果你想听这个答案,那就当是吧。”
“言笑同志,你就不能说些好听的来哄哄我?我有这么让你讨厌?”关牧南假装生气的样子居然很像一个孩子,逗得言笑毫不客气地大笑起来。
“好吧,关牧南,我是因为有些想你了,迫不及待了,才跑到这里来等你的,我想跟你一起回家,一起……”她还没说完,关牧南已经用唇堵住了她接下去的话。
唇齿教缠,她被他吻得窒息,这么柔软的唇,一改往日的冰冷,简直把她的心都要暖化了,她不禁在心里悲哀的想:为什么遇到他这么晚?为什么会在不对的时间里遇到了貌似对的他呢?
关牧南的嘴里突然有咸咸的东西,他一抬头,才看到言笑不知不觉已经满脸是泪了,他心里一紧,立刻用手指拭去她的泪,低声问:“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事了?”
言笑抱住他,在他怀里频频摇头:“没有,只是突然想到以前很多事情,觉得……觉得能遇到你真好……”
关牧南拍着她的背,哄孩子似的,笑米米地说:“既然如此,你是不是应该努力抓紧我,不让我有机会逃跑呢?”
“我抓得住你吗?”言笑闷闷地问着。
“只要你想抓,我保证你能抓的死死的。”
言笑噗嗤一声笑出来,又是哭又是笑的,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像是个神经病。不过能在他怀里又哭又笑,又觉得自己无比幸运。从前巴不得从他身边逃开,这个男人霸道又蛮横,她很怕活在他的世界里,但是现在,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才发现原来真正好的人就是离自己这么近的地方。
她抱着他的手紧了紧,安心地靠在他的肩头闭上了眼睛。
两个小时之前,丁辉就已经收到了特意跟着言笑的保镖的电话。原来言笑被人带走了,问丁辉是否需要继续跟,这种小事自然由丁辉做主,等跟到了目的地,才发现原来把言笑带走的人竟然是林跃。
丁辉报告给关牧南,关牧南却显得有些无动于衷,只说了一句:“林跃应该不会把她怎么样,不会有事。”
丁辉当时不明白,怎么boss对于言笑被人带走这件事一点也不急?从前只要言笑有一点点风吹草动他就急得不得了,这会儿却淡定地让人无法理解。
不出所料,关牧南说的是对的,林跃果然没有为难言笑,言笑大概在里面待了半个多小时就出来了,据跟着她的那些人说,言小姐看上去很正常,怎么进去的怎么出来。
他又报告给关牧南,只见关牧南唇角微勾,好像了如指掌似的。丁辉永远猜不透自己的boss心里究竟在盘算着什么,他想问boss,但又深知boss的性格,于是只能悻悻闭嘴。
这会儿从后视镜里看到言笑安心地窝在boss怀里,丁辉竟然有些感慨。他们两个,简直就是小白兔和大灰狼的翻版,不管小白兔多么努力地演戏,还是逃不开大灰狼的眼睛。
言笑睡着了,关牧南把玩着她的长发,有一搭没一搭的缠绕在自己手指上,吻了吻她的发顶,觉得跟她在一起的时光——当然,她最好安静地像现在这样,总是过得蛮欢愉的。
她从来不肯对他说一句真话,那些话半真半假,只能靠他自行分辨,她心里的那道墙,坚硬的敲也敲不开……就像今晚,林跃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找上她,他之所以在青城逗留了这么长时间还不回澳门,恐怕为的就是找机会能够单独见一见言笑。
既然她想演戏,那么他陪陪她倒也无妨。
只不过,言笑啊,你真的认为,你能逃脱我的手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