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先出去吧,我跟她说。”
我听见伍炀拿回电话的声音。
“绾绾……”
伍炀开口,被我打断,我说:“别说了,我们之间没有可能,等着离婚吧。”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眼睛里的星星也不亮了,好像是被云遮了,朦朦胧胧的。想不通伍炀为什么突然向我示好?
他不是喜欢钟婉意吗?不是非钟婉意不娶吗?
这年头,男人的话有几句可信?尤其是像伍炀这种男人。
之后我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想了想,钟婉意订婚的排场搞得那么大,即便没通知伍炀,两个人都在汪氏集团上班,伍炀多少也能听到一些消息。
以钟婉意和许简的家庭背景,伍炀自然不敢闹事。钟婉意都要和许简订婚了,她还会在乎伍炀这个备胎中的备胎?
没了金凤凰钟婉意,没了随他虐待的小梅,他当然想让我回去,满足他生理和心理上的需求,顺便帮他还房贷。
这个如意算盘真是打得好!
夜里风起了,二舅妈喊我回屋睡觉,我轻手轻脚进了里屋,我妈躺在里面,神情看上去比之前宁静很多。
第二天一早,我帮二舅妈煮了稀饭,腾了几个饼子。
我妈的食量显然没有以前好,吃了半碗稀饭,一小块饼子就饱了。
二舅妈说,我妈吃了那些药,总说恶心口干,除了稀粥和面条,干饭根本吃不进去。
我心里明白,是药三分毒,之前医生也说过,口干恶心是正常现象,吃完三个疗程,可以慢慢停药了。
收拾完碗筷,我洗了几个梨给我妈清口,她吃了半个就不吃了,说有点累,想睡一会儿。
我发现我妈自从做完手术后,整个人总是处在疲乏状态,而且很嗜睡。
我妈睡下后,我守了她一会儿,然后一个人去外面走走。村里的变化很大,跟我儿时的记忆大有不同,土屋已经很少见了,基本家家都盖了新房,院子里停着农用车,有些人家甚至买了轿车。
五月的农家不太忙,村口大榕树下,围了一群年轻人,好像中间有人支了桌子打牌,几个人打着,一群人看着,其中就有之前上门的李柱子。
他还穿着那天的棉服,袖口的破洞还没补上,他回头看到我,整个身子都转了过来,揪着手指,似乎想跟我说些什么,却又没说。
我是真得跟他无话可说,和村里其他人也不熟,想来他们也不愿理我,几个追打的孩子从我身边跑过,我拢了拢大衣,一个人向土坡走去。
土坡下面是小河,就是上次许简找我看电子眼数据,我带他来的那个地方。
记得那是四月初的事情,那时河水还没完全化开,转眼一个月过去,水流潺潺,阳光照在上面,波光粼粼的很好看。想起那时我跟许简说我小时候的事,可我怎么也没想到,我故事中的两个当事人就是我和他。
我一直觉得世界很大,你今天遇到的人,可能一辈子再也不会遇到了。可谁能想到,我二十年没有印象的人,二十年后我还能见到。
我忘了许简二十年,可他却一直记得我。
我又开始乱想了,感觉最近自己开始变得神经兮兮,总是想一些有的没的。许简和钟婉意就快订婚了,五月七号,还有六天。六天后我回S市,再回京市的时候,他们可能都要结婚了。
该放下的总是要放下,更何况是我已经辜负了的感情,既然不能补偿,放手是对我和许简最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