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上次,于鸯还一脸欣喜的给了他个大封,让他猜猜是男孩还是女孩,她要亲手绣些别致的衣物。
张太医怎么可能愿意说呢,一则不能完全做准,二则这后宫谁人不想生下皇子。
于鸯一张巧嘴,再加重赏,他还真就稀里糊涂的说了自己的预测。
如今不管是男是女,都没了。
张太医弓着身子,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卑职去开个方子,煎了来,趁热服下就好了。”
于鸯只以为是安胎药。
药煎好后,梧桐看着她喝下,过了一会,才说出事实。
“主子,刚才喝的是落胎药。”
于鸯面色白中又泛着青,艰难质问:“你怎么敢!”
梧桐扑通跪下,声音凄涩。
“是皇上说的,怕您舍不得孩子不愿意喝药,先瞒着您。孩子已经没了,多在肚子里待一天,对您身子多一份损害。”
于鸯双手紧扣,关节泛白,咬紧了腮帮,道不明的复杂情绪要把她撕碎。
滔滔怒火,万千不甘,愤愤不平,缠绕到最后只留下一句。
她的孩子没了,白白的没了。
可是,贤妃没事!
胃里翻滚得难受,心口不可抑制的一阵阵抽痛,悔恨不断滋生,蔓延生长,最后长成深渊,结成巨网。
她无处可藏。
梧桐看着于鸯大滴落下的泪珠子,不似作伪。
很想问一句,既然这么不舍得,为什么要那么做。
可是不能问。
不能问,问了。
可能,也会死!
她本能的,往后撤了几步。
所有人继续候着,张太医也还在外候着。
等发作,等落胎。
等再无意外发生。
最起码,现在对所有人而言,是要保住鸯美人的命。
于鸯中午开始发作,痛了整整三个时辰,合宫上下都能听见她凄声喊叫。
最后,堕下一个成型的男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