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为该场所命名。】
卡芙卡微微一愣,旋即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仿佛看透一切的优雅弧度。
她不再回头,紫色的身影带着一丝决然的洒脱,一步踏入了那星光流转的传送门中。
只有一句轻飘飘的话语,如同遗落的羽毛,留在了死寂的竞技场上空,
“就叫……创世演武场吧。”
……
神性视角前!
镜流清冷的面容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震动!那双如冰湖般的眼眸猛地睁大,瞳孔骤然收缩!
创世演武场!
这个名字如同惊雷在她脑海中炸响!
那个她曾在女儿国心茧试炼中战斗过无数次、磨砺自身剑道的血腥战场!
那个铭刻着她从凡人走向大罗之路的起点!
它……它竟然诞生于“未来”?!
诞生于卡芙卡之手?!
一股巨大的、时空错乱的荒谬感和冰冷的寒意瞬间攫住了镜流。
那片混沌虚无之地,那个比虚无更虚无的蒙昧空间……它究竟是什么地方?
为何能承载过去与未来的交织?
星宝也张大了嘴巴,金色眼眸里充满了同样的震撼与茫然。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困惑与凝重,客厅陷入一片死寂的沉默。
……
与此同时,女儿国,卡芙卡的小院。
一步踏出传送门,熟悉的草木气息、泥土的芬芳、远处隐约的劳作声瞬间包裹了卡芙卡。
阳光温暖地洒在身上,驱散了虚无中那彻骨的冰冷。
就在她双脚完全踏上小屋门前土地的一刹那——
“咔哒……叮铃……”
一声极其轻微的、仿佛锁芯自然弹开的脆响,伴随着锁链坠地的清脆叮当声,清晰地响起!
卡芙卡愕然低头。
只见那禁锢了她四十九元会、陪伴她度过真实心炼无尽岁月的冰冷脚镣,以及那一直将她双手反缚在身后的“无诤环”,竟如同完成了使命的幻影,在接触女儿国“现实”地面的瞬间,无声无息地……自行解开了!
沉重的金属镣铐滑落脚踝,在泥地上砸出浅浅的凹痕。
束缚手腕的金属环也悄然松开,掉落在地。
双手……自由了。
卡芙卡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手腕,那久违的、毫无阻滞的感觉让她有些恍惚。
她低头看着自己光洁的脚踝,上面甚至连一丝被长期禁锢的红痕都没有留下。
更奇异的感觉随之而来。
一种难以言喻的“轻松”感,如同卸下了背负万古星辰的重担,从灵魂深处弥漫开来,浸润着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
这不是因果切断后的空荡,也不是业火灼烧后的纯净,而是一种更深邃的、仿佛生命本质被“刷新”后的轻盈与通透。
像是挣脱了无形的枷锁,回归了最本初、最自由的“存在”状态。
她轻轻摇头,甩开那奇异的感受。
被束缚了太久,骤然自由,反而有些不习惯。
她优雅地伸展了一下腰肢,深紫色的衬衣勾勒出完美的曲线,破损的丝袜在阳光下显得格外……不羁。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邻居阿萍熟悉的声音,带着一丝日常的抱怨,
“卡芙卡?你在家吗?我好像把装菜的篮子忘在你家小桌上了!”
卡芙卡闻声,目光投向院子中央那张矮矮的石桌,上面果然放着一个朴素的藤编菜篮。
她嘴角自然地勾起那抹慵懒而优雅的微笑,应声道,
“在呢,篮子就在桌上。”
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阿萍笑着走了进来,目光习惯性地先寻找她的菜篮。
然而,当她的视线不经意地扫过站在院中的卡芙卡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她猛地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直勾勾地盯着卡芙卡。
——更确切地说,是盯着卡芙卡那光洁无瑕、再无任何枷锁束缚的手腕和脚踝!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阿萍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极度震惊、难以置信、甚至隐隐带着一丝敬畏和……恐慌的表情。
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指着卡芙卡,声音因为过度的惊骇而变得干涩发颤,
“你……你……你……”
她你了半天,才像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舌头,“你……通过心茧试炼了?!”
卡芙卡保持着优雅的微笑,轻轻颔首,“嗯,侥幸而已。”
然而,阿萍完全没心思听她的谦辞。
她的目光如同扫描仪,在卡芙卡身上来回扫视,从自由的双手到赤裸的脚踝,再到她身上那身标志性的、带着破损却更显风情的紫色装扮。
直到把卡芙卡都看得有些疑惑地微微挑眉,阿萍才用一种艰涩无比、仿佛在背诵某种古老箴言的腔调,颤声念道,
“心茧破,枷锁落,一步登临大罗阁。”
“真境过,神女诺,国师待娶紫娇娥!”
念完这四句带着明显押韵和指向性的顺口溜,阿萍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抄起桌上的菜篮子,连看都不敢再看卡芙卡一眼,转身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冲出小院,仿佛身后不是优雅的邻居,而是择人而噬的洪水猛兽!
卡芙卡:“……?”
她脸上那惯有的、仿佛万事尽在掌握的优雅笑容,第一次彻底僵在了脸上。
之前就隐隐觉得那创世者的态度有些微妙,那“骗到手”的玩笑话犹在耳畔……
合着在这儿等着我呢?!
这心茧试炼,这严苛到变态的条件,这所谓的“正殿”……竟然是他妈周牧给自己选老婆的相亲考核?!
一股荒谬绝伦、又带着点莫名羞恼的情绪瞬间冲上她的心头。
饶是以卡芙卡的定力,此刻也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
接下来的几天,卡芙卡是在一种极其微妙的忐忑中度过的。
她甚至做好了随时被“请”去宫殿的准备。
然而,一天,两天……时间平静地流淌而过。
没有天降祥云,没有神谕传召,没有国师使者,没有强制召唤。
甚至连一点异样的目光都没有(阿萍之后显然绕着她家走了)。
仿佛那则流传万古的谶言,只是一场无稽的梦。
卡芙卡紧绷的心弦渐渐放松下来,同时也不由得升起一丝疑惑。
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那位创世神明,真的只是将自己视为一个通过了严苛考验、值得认可的“同行者”?
那份欣赏,仅限于此?
一丝难以言喻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好感,悄然在心底滋生。
对卡芙卡而言,这一丝不掺杂任何情欲、纯粹源于认可与理解的好感,已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心神放松下来,疲惫感便如同潮水般涌来。
她决定好好休整几天。
紧绷的情绪放松下来,身体积累的疲惫和尘埃感便愈发明显。
地狱的苦痛折磨,创世中的无尽轮回……她洁净身体一直依靠神技的便利,已经太久太久没有享受过热水浸润了。
“该好好泡个澡了。”卡芙卡自语道。
她走进简陋的浴室——其实也就是一个放着巨大木桶的隔间。
木桶里已注满了温热的清水,氤氲着淡淡的水汽。
她站在桶边,开始褪去那身标志性的、此刻却显得有些风尘仆仆的衣衫。
动作依旧带着那份刻入骨髓的优雅。
深紫色的短衬被解开扣子,顺着光洁的肩膀滑落。
勾了丝、沾染着些许暗红岩石粉尘的紫色丝袜被轻轻褪下,露出修长笔直、毫无瑕疵的双腿。
就在最后一件贴身衣物离体的瞬间——
卡芙卡的动作骤然僵住!
她紫色的瞳孔猛地收缩,难以置信地看向浴桶旁那面模糊的铜镜上。
镜中倒映着她完美的胴体,肌肤细腻如初雪,在氤氲水汽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但扎眼的是——
从左侧锁骨下方起始,一道深黑如墨、边缘流淌着暗红血光的巨大镰刀形印记,斜斜向下延伸,划过饱满的胸脯,紧贴着肋骨的曲线,一直延伸到腰胯,耻骨,而后连接至脊背视线不可及的位置。
其轨迹凌厉、霸道,仿佛死亡的具现化烙印!
更令人心悸的是,在这巨大的死亡镰刀印记周围,如同伴生的荆棘,点缀着无数朵盛开的、猩红欲滴的彼岸花!
花瓣妖娆舒展,花蕊如同跳动的血焰,散发着不祥而诱惑的气息。
它们密密麻麻,簇拥着那柄死亡之镰,仿佛一场在躯体上绽放的、永恒的葬礼。
卡芙卡愣在原地,连浴桶中升腾的热气都忘记了。
她下意识地伸手,冰冷的指尖触碰到锁骨下方那镰刀冰冷的印记纹路。
就在触碰的瞬间!
嗡——!
一股庞大而冰冷的信息流,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入她的脑海!
……
「死亡之契。」
「本质:与“死亡”签下的永恒契约。」
「状态:已激活,未完全解锁。」
「来源:于脱离真实心茧、因果彻底清零、生命本质升华之际,由墟界底层规则自动赋予。」
「效果——」
「生命位格跃迁:逆反为“先天生灵”,可能性归零,大罗金仙之境再无门槛阻碍,只需按部就班积累,水到渠成。」
「死亡权柄初显:可初步感知、引导、借用“死亡”与“终焉”相关概念之力。」
……
「印记链接——」
「其一:周牧」
「其二:永寂之钥·灭绝回响·归墟之理·雷电芽衣。」
「其三:真实悖论·无常之幕·永劫之途·镜流。」
「其四:可爱的小浣熊。」
……
「核心信息——」
「三生:死亡以自身为基,构造轮回,操控命运洪流。」
「此乃“死亡”掌控权柄之一。当前仅为种子形态,需达成特定契机(???),方可真正觉醒并执掌。」
……
下一瞬,
一股强大到难以想象、仿佛能执掌万物命数的神权之力,在她体内静静流淌,清晰可感!
然而,这力量却仿佛隔着一层薄而坚韧的窗户纸,无法被她真正调用和掌控。
卡芙卡眉头紧蹙。
需要“自己”达成某种条件?
某种契机?
某种……认可?
她思来想去,将心茧经历的一切反复咀嚼,却依旧抓不住那关键的头绪。那层窗户纸坚韧无比,纹丝不动。
“罢了。”卡芙卡轻轻吐出一口气,将纷乱的思绪压下。
她不再纠结,抬腿迈入了盛满热水的木桶中,将自己完全浸泡进去。
温暖的水流包裹着身体,也暂时抚慰了心头的惊涛骇浪。
……
许久之后。
卡芙卡裹着宽大的浴巾,站在小屋简陋的梳妆台前。
水珠顺着她紫色的发梢滴落,滑过锁骨,最终隐没在浴巾边缘。
她看着镜中那张恢复了优雅从容的脸庞,以及脖颈处若隐若现的黑色镰刀印记边缘。
忽然停顿了一瞬。
那双紫色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又似乎仅仅是一种……习惯性的冲动。
她抬起手,指尖萦绕起剥魂箓那操控因果与意志的本源之力。
无形的力量在她手中凝聚、塑形。
铮!铮!
两声极其细微、却无比清晰的金属扣合声响起。
一副小巧玲珑、仅有两指宽、由纯粹的暗紫色能量构成的脚镣精准地扣在了她纤细的右脚踝上。
这脚镣并非实体金属,更像是由凝固的“束缚”概念本身构成,比女儿国的“无诤环”更加内敛,却带着一种源自她自身意志的绝对禁锢感。
同时,几根同样由暗紫色因果丝线构成的、纤细却坚韧无比的绳索凭空出现,如同拥有灵性般,以一种复杂而充满束缚美感的轨迹,缠绕上她的手腕,在她身后精巧地打了一个反手结,将她的双手再次反缚于身后。
动作流畅自然,仿佛她已演练过千百遍。
她看着镜中被重新束缚的自己。
——脚踝处闪烁着因果微光的脚镣,手腕上那对虚幻的银色手铐。
然后,她优雅地穿上那身标志性的紫色衬衣与短裙,以及一双崭新的、完美包裹至大腿的紫色丝袜。
脚镣的微光透过丝袜,若隐若现。
紧接着,一件宽大挺括、垂至小腿的黑紫色长款大衣,凭空具现,将内里的衬衣、短裙、丝袜以及那象征性的束缚,尽数遮掩。
只有当她行走时,才能从大衣的下摆缝隙中,隐约看到那裹着紫色丝袜的脚踝上,闪烁着微光的银色脚镣。
无人知晓她此刻心中所想,也无人知晓她重新为自己戴上这象征性枷锁的深意。
她一直都是这般——
神秘、优雅,且……